陶寬爹看著陶寬往外走,也沒有說什麼,反正自己又不是找陶寬什麼事,家裡的事基本都是由自己的女人在家裡管著,自己只管外面做篾匠,把家裡的開銷掙回來。陶寬爹近幾年來,感覺也不是那麼忙了,有時在僱主家裡也聽說了,外面的店裡都有塑膠桶買了,陶寬爹沒有看到過,也不知道塑膠桶長得啥樣,真要是塑膠桶,那箍桶的生意就少了很多,同樣的有了塑膠桶也有塑膠袋,那自己竹篾打的籮筐也估計沒有了太多用處。陶寬爹看著家裡人都去了自己的房間,自己也到後面的院子裡去打水洗澡。天氣明顯熱了,白天做一天的事,身上都是汗。陶寬爹屬於那種不會偷懶的手藝人,不管是僱主家裡貧富如何,都盡心盡力幫人家做事,身上出汗就是常態。陶寬爹洗澡的時候看到陶寬外面溜達回來,自己也不吭聲,任由陶寬去廳堂熄燈,而後就看著陶寬進了自己的房間。陶寬爹還是覺得陶寬比較實在,不會惹太多的事,也就沒有心思去管陶寬,心裡倒覺得陶磊有些問題,那也只是覺得,沒有得到自己女人的真事資訊,也不能瞎罵人。陶寬爹洗完澡,進到自己的房間。看到自己的女人靠在床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態度,陶寬爹知道事大了。在陶寬爹記憶裡,自己的女人這種狀態還是第一次看到,哪怕是陶磊砸人家鍋的事也沒有這樣狀態。陶寬爹走到床沿,問自己的女人要不要喝水,陶寬媽還是同意了,伸手去找水喝。陶寬爹立即從房間出來,到廳堂的香屜桌上給自己女人倒水。陶寬爹也順便看了看其他人的房間。陶寬的房間還是燈亮著的,陶磊房間燈是滅掉的,睡沒有睡卻不知道,陶寬爺爺看與不看都一樣,年齡大了聽力不行,已經要很大聲才能聽見了。陶寬爹回到房間,把手裡的水遞給了自己的女人。陶寬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水,並沒有立即喝水,而是問陶寬爹:他們都睡了嗎?陶寬爹把看到的如實得告訴了自己的女人,陶寬媽哎了一聲,慢慢得端起水來,陶寬媽讓自己男人坐下,也不急於和他說話,二人只是靜靜地坐著,空氣有些沉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首先聽到的是陶寬的鼾聲,二人相視一笑,這不是意外,像陶寬這樣的就是埋頭做事,倒頭就睡的個性幾乎沒有太多的計較。沒有過太久時間,也聽到了細密的鼾聲,明顯這是陶磊的鼾聲。二人都舒了一口氣,也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心情好了很多,空氣也從沉悶變得有些放鬆。陶寬爹也從床的那一頭爬了過來,把自己的女人擁在懷裡,就這樣靜靜地靠著。時節的到來,容不得夫妻倆的親熱,沒有過一會,陶寬媽就覺得有些熱,對著自己的男人笑笑,順便推開了自己的男人。陶寬媽調整好坐姿,與其說是調整好坐姿,還不如說是調整好了心態,陶寬媽的臉上又陰鬱了不少,這才緩緩開口:你兒子陶磊惹上了賭博。陶寬媽說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得說,這讓陶寬爹有些驚訝,接著有些憤怒,但看著自己女人憂鬱的眼神,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這個樣子,之所以要等到這個時候才說,很明顯就是給陶寬爹考慮的時間,也是讓陶寬爹不至於當場發飆。畢竟這樣的事在陶家看來是有些大逆不道,卻不是農村人那樣去打人。陶寬爹呼吸有些急促,原來白皙的臉上漲紅,但卻努力得剋制自己。陶寬媽沒有說話,她在等,等自己男人平靜下來,才能說下面的事。時間在緊張的氣氛裡流逝,陶寬爹也慢慢得平靜下來。直看到自己男人臉上恢復了平常的臉色,呼吸也平穩了,這才告訴自己男人:昨晚二個人在學校裡住,快午飯時間才到家。事情是下午才知道的,還不是陶磊自己說的,是支部書記和小秦過來才知道的。幸好是小秦,他在鄉政府知道的。昨晚學校裡抓了幾個學校外面的人,送到鄉政府,鄉政府聯防隊問詢了他們,他們才知道有個很像陶磊學生也參與壓三張牌,只不過只是剛開始,而且贏了幾塊錢就離開了,這也是學校不知道的。陶寬媽說完這些,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整個人也放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