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冷粥,也不能說全對,但對於那剛出鍋的粥來說,是冷了,但對嘴來說,也不算太冷,還是有些溫度的,只是因為天氣冷了,盛到粥桶裡容易冷。陶寬爺爺知道,這粥也不是他家多餘的,也許就是他們家裡午飯,只不過是到了中午,再加點水煮一會就成了,關鍵還是,自己給人家盛了一碗,到了中午,他們就得放更多的水,粥也變得更稀了,甚至可能家裡的老人就乾脆不吃了,而省給那些需要做事的人吃,老人也許今天要餓一天了。陶寬爺爺這樣想著,但看到陶磊那樣的眼神,也只有狠下心來,端起粥碗往外走了。陶寬爺爺早年在外面走得多,知道在家有在家的難處,出外就更難了,但你不出來,整天窩在家裡,可能整個家庭都會收到飢餓的威脅,自己出去了,總有些機會,有了機會就可能掙到吃的,家裡人也就不會捱餓。陶寬爺爺出來的時候都不敢回頭去看,他怕看到那家老人的眼神,如果真的看到老人的眼神,陶寬爺爺心軟了,就可能把盛到碗裡的粥倒回粥桶裡。不要說普通的百姓人家,就是有些收穫的文人有時候也這樣過日子。早上取下一天的生活費用,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怕萬一有了耽擱,就把今天吃飯的錢給花了,拿著今天生活的錢直奔米店,把手裡僅有的錢買米,碰到米漲價了,就少吃點。買好了米,儘量得走小路,走偏僻的路,走不太讓人碰見的小路,這樣才能把米帶回家裡。到了家裡,把米全倒進了鍋裡,然後就生火做飯,這得還要看米的多少,米少了還得多放點水,米夠也就飯稠些,今天的心情也更好些。有了米,燒火做飯的時間的快樂的,也是短暫的,更多的是有希望的,只要這時候沒有朋友來,這頓飯還是可以安心得吃。隨著火的煎熬,米也吃透了水,變得飽滿,火越燒越透,米也慢慢散發出迷人的飯香味,等飯有了香味,就把火撤了,留著微火燉著,沒一會兒,米變成了飯,這期間,得好好得看著,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不然就成了鍋巴,也就把一天的快樂給毀了。等把飯完全煮熟以後,稍微得攤涼以後,把鍋裡的飯平均分成了三塊,不能有太多的差別,不然就三餐不平均了,有了富裕的中班或者早餐,可能就少了晚餐的份額。然後把其中的二分鏟上來,用盤子盛好,接著放水再煮,等完全變成了稀飯才就著鹹菜吃,這也是一天的開始,有了這份稀飯墊底,至少今天可以穿得整齊點,能站直點,不至於被人看到自己的囧態。過去在封建社會,碰到荒年災月的,政府和地方也會施粥濟災,那時候的粥是有要求的,要筷子立著不倒,包袱皮解開不散,就現在來理解,那不是粥,那是飯,若是做到這樣的要求,有些假了。其實我們知道,糧食的豐產還真的要感謝袁爺爺,過去我們也問過村莊裡年齡大的老農,他們所給與的解釋,那時候的產量很低,幾乎是現在的二三成樣子。根本談不上所謂的筷子立著不倒,包袱皮解了不散的說法,也許是文學的加工罷了,正如剛才的文人的生活,確實不容易。同樣,在那個年代,陶寬爺爺對於別人家粥的給與,陶寬爺爺是深感虧欠的,這也導致了陶磊後來到這家人來認乾孃的事,這自然都是後話。陶寬爺爺端著一碗粥進來,順手遞給了陶寬媽,陶寬媽心裡有些不平靜了,沒有當家不知道油鹽柴米貴,陶寬媽知道這一碗粥的代價,但自己確實很餓了,陶寬媽抬眼看著陶寬爺爺,很難想象陶寬爺爺居然端來了一大碗粥,到了現在,陶寬媽才發現自己當時的決定是多麼正確,也很慶幸自己到底是賭贏了,當時,陶寬姥姥幾乎是哀求著陶寬媽:孩子,你要想清楚,陶寬家裡沒有婆婆,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現在唯一可以看到那家的希望就是:陶寬爹會一門手藝,至於家裡人的情況你是一無所知,真如果到了那一天叫你哭都找不到門。但陶寬媽很堅定,她就認陶寬家會有好日子等著她的,現在這一大碗粥就是例證。陶寬爺爺沒有做太多的解釋,而是從陶寬媽手裡接過了陶磊,抱著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