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井灣像林家女人這樣小腳的女人不多了,陶寬爺爺對於林家女人的難處也確實身同感受,由於腳小,站著都累,何況那個時代,不管做什麼都得靠著二條腿的走動才能完成。林家男人也因為自己的女人行走不是很方便,在生產隊裡出工也吃盡了苦頭。沒有了一雙健康的腳,做飯的速度慢了很多,很多時候林家男人都是餓著肚子去做事,但林家男人從來沒有對自己女人有所不滿,加上林家的孩子多,日子過得緊巴巴也就順理成章。隨著孩子們的長大,孩子能吃的一個方面,適當得幫著自己的父母也是事實。到了今天,生產隊裡的田要分到個人手裡,對於林家不折不扣的好事,沒有了出工的催促,林家男人完全帶著孩子的孩子從容得吃飽了早飯去做事。陶寬爺爺也對林家充滿希望,日子也許就在這分田後,各家都有改變,林家也許就是典型。喝完了碗裡的茶,陶寬爺爺接著去香屜桌倒了碗茶水過來,接著坐在桌子上喝,到了這第二碗茶水,陶寬爺爺不只是解渴了,更多的是在消磨時間,反正自己又沒有太多的事,換田成了陶寬爺爺首要的事,即使不能換田,到林家來坐坐也是應該的,陶家和林家的友誼或者說是情誼也不就是在這樣的來往中加深的嗎。陶寬爺爺慢慢喝進茶水,體味著這先苦後甜的茶水,靜靜等待著林家男人的回來。在陶寬爺爺看來,林家的大兒子去叫了林家男人,林家男人自然就不會太久耽擱,換田不僅是對於陶家有利,對於林家也是好事。林家的那塊田在陶家門口,即使是種出很好的稻子,但也經不住陶家的雞鴨鵝的蠶食,收成自然不會太如意。也就在陶寬爺爺喝了半碗茶水的時候,林家男人匆匆進了家門,看著陶寬爺爺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喝茶,就覺得自己的女人不善待客,但想回來,也正是這樣的適當的距離才保持著二家人的情誼的長久。進了門的林家男人,首先是去找了一個碗走到香屜桌去倒茶水喝,直到把自己灌了一個水嗝這才放下了手裡的碗,對著陶寬爺爺笑笑:我那兒子看到了我,沒有直接說是您來了,而是先把自己的事做好了這才對我說:您叔開到家裡了。言下之意,是孩子耽誤了自己回來陪陶寬爺爺的時間,也許林家男人說的是事實,也許林家父子錯開了彼此的時間,導致林家男人晚了很多時間才趕回家裡來。陶寬爺爺自然不會過多對林家大兒子有所不滿,自己的到來本來就是隨性的,自己是坐在家裡沒有事了,才到林家來坐坐,事情遲早都要解決,主要是看林家的態度。林家男人喝飽了水,就坐到陶寬爺爺身邊來,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了煙桿,填了菸絲遞給了陶寬爺爺,陶寬爺爺接都沒有接就給擋了回去,對著林家男人說:抽不得煙了,太咳,吸一口煙都咳到要命。林家男人見陶寬爺爺態度堅決得推辭,嘆了口氣說:我也是這樣對您客氣,我自己和您好不到哪裡去,吸菸也咳,在生產隊裡做工分吧,你不吸菸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也是不得而為之,現在要分田到自己手裡的時候,自己做事就無所謂了,想做就做,想歇就歇,自然就不必為了歇口氣而去吸菸了。既然是填好了菸絲,林家男人還是捨不得這菸絲,轉過身去找來了火桶,直接把煙桿塞進火桶裡面去點菸吸了起來。陶寬爺爺覺得林家男人是對著自己的尊敬才把煙敬給自己的,自己不吸菸了反倒是讓林家男人自己吸了。吸完煙的林家男人對著後面的廚房裡喊:屋裡的,去泡點好茶出來,陶叔也有些日子沒有過來坐了。林家男人嘴裡說的:屋裡的也正是在叫林家女人。銀井灣裡,男人對自己女人的稱呼沒有北方人嘴裡的孩子他娘或者是孩子他媽都說屋裡的,或者直接叫名字。林家女人聽了自己男人的叫喚,也就知道了自己男人回來了,男人回來了也就沒有了那種男女授受不親的約束了,自然可以走到廳堂裡來招待陶寬爺爺了。雖然都是解放後多年了,但銀井灣裡的風俗卻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狀況,並沒有因為來了又去的工作組而改變,尤其是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