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理想是由現實所決定的,沒有哪個孩子連飯都不吃飽就想著去做飛行員,也正如冬天山裡的孩子所想的:哥倆在冬天山裡砍柴,弟弟對著哥哥說,哥你說當皇帝老兒會不會也要去砍柴?哥哥想了一會對著弟弟說,這會皇帝老兒怎麼會去砍柴呢,皇帝老兒正在家裡煨芋頭吃呢,即使要去砍柴也不會用我們這樣的柴刀,弟弟急了那用什麼樣的柴刀呢,哥哥想了一會,最少也是銀子做的吧,要麼就是金柴刀。哥哥的話明顯沒有讓弟弟相信,在他們眼裡時間裡最好的職業就是做皇帝老兒,大冬天的就在家裡靠著大火盤,沒事煨著芋頭吃,那是他們最夢寐以求的生活。林家的孩子也一樣,渴望著自己有陶家孩子那樣,不管是酷熱難耐的三伏天,還是滴水成冰的三九天都不用出去做事,儘可能得待在家裡,就是菜也是他老子摘回來的,在農村也算是寒門出貴子了,然而孩子少有孩子少的煩惱,一年到頭除了和自己的爹說上幾句話,幾乎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不像林家,只要有人就有樂子,就是打個赤腳到溪水裡抓魚,雖然冷得牙關打戰,卻也有陶寬爹體會不到的樂趣。陶寬爺爺早年走到外面做事對於外面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也對於自己孩子的人生有著比其他人更多的規劃。也許林家大伯也有這樣的想法,或者是規劃,但絕對不會讓某一個孩子去學手藝,那樣的代價太大了,至少在目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都是自己的孩子,沒有誰是撿來的或者是抱來的,做父母最大的公平就是要讓孩子們知道,他們做的很公平,沒有誰因為身體原因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而顯得有些特別,這樣做到了自己老了的時候出現兄弟姐妹的分崩離析是做父母最不願看到的。孩子們也一樣,只要這個家還在就沒有誰願意去給別人的做兒子的,即使有著陶家這樣的家境也未必能撬動林家孩子的心,這也是陶寬爺爺所不能想到林家的團結。更不必說孩子們外出做事,碰到有人欺負自己的兄弟,會不顧一切得過去幫忙,哪怕是捱打也是要一起去捱打。有了這樣的原因,陶寬爹也就不太願意去外面玩,能待在家裡無病無災得最好。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美好,都與自己無關。陶寬爹看著林家孩子在自己家門口的嬉鬧,也只是看看,沒有太過於得參與,反正灰鹼果也送來了,林家的孩子也嚐到了自己家裡那種有著特殊甜味的灰鹼果,自己的心願也就達到了,至於林家大伯給了林家剛出來的灰鹼果那也是陶寬爹不太奢求的東西,於是拎著籃子,走回家去。自己出來也有些時候了,也許自己的爹——陶寬爺爺正在等自己回去吃飯呢,林家的孩子玩得再開心,也沒有自己開心的份,回去能幫著自己的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是正道。路上的陶寬爹沒有了袋子裡的白布,走的時候自然很輕鬆很多,鼓囊囊的袋子礙著自己的腿,手裡還拎著個籃子,籃子裡也不空著,雖然剛拎著的時候沒有多重,但經不起路途的遠,回家的時候心情也更好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回去的路比來時路似乎要近了很多。再說自己拎著灰鹼果去林家和從林家拎著灰鹼果回來也是二回事,也是銀井灣所能看到的事,林家的家境和自己家裡的家境本來就不是在同一個層面上。也就是陶寬爹快到自己家裡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油香味,這樣的香味自己在篾匠師傅家裡有些熟悉,陶寬爹經常在廚房裡幫著師孃做事,對於這樣的油香味很是熟悉,那肯定是在油炸好吃的。那時候的銀井灣能油炸好吃的人家不多,比不得後來的銀井灣,陶寬爹自己也沒有想到,多年後的陶寬出去工作,每到七月半的時候都會回家來幫著自己祭祀祖先,順便也帶著油炸的好吃的東西帶到單位裡去吃,也成了陶寬的鄉愁。而那時候的灰鹼果更沒有太多的人去做,去吃,即使要做也是最後換成了另外的一種吃法——絲瓜煮灰鹼果。這些都是陶寬爹沒有想到的,更沒有想到自己的一門好手藝,竟然連飯都賺不到吃,這也不能說是陶寬爹自己的無奈,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