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聽了陶寬媽的話,又折回了廳堂,看看飯甑裡的飯也不多,就把所有的飯全部盛到炒蛋的碗裡,和著炒蛋的湯,唏哩呼嚕吃了起來了,吃了過後才覺得炒蛋的湯有些鹹,但卻影響陶寬吃飯的心情,此時的陶家和早些年的陶家有了質的區別,不僅是家裡人的年齡的增長,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這幾年來,陶寬爹往家裡賺到的錢比前幾年陶寬還小時候多得多了,加上陶寬媽的勤儉持家,整個家庭生活不說是蒸蒸日上吧,那也是大踏步往前擠,在銀井灣裡都和大隊支書家裡有些平了,這當然是別人的猜測,到底家裡有多少錢,只有陶寬媽是最清楚的,因此吃個炒蛋是異乎尋常的事,但這個時候能吃到炒蛋還是讓陶寬有些開心。和著炒蛋湯的飯不多,吃起來比蛋炒飯更有韻味。陶寬幾乎是站在飯甑邊上就吃完了碗裡的飯。依舊站在廳堂裡的陶寬爺爺,看著陶寬那一副狼吞虎嚥的吃飯的樣子,心裡比以前更復雜了,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和陶寬一樣,吃點東西就是在吞,根本就來不及去咀嚼,更談不上和陶寬媽一樣的細嚼慢嚥,在這一點上,陶寬爺爺似乎在陶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陶寬吃完了碗裡的飯,也就順手把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進了廚房,廚房裡的陶寬媽也正在不緊不慢地洗碗,看著陶寬把廳堂裡的碗筷都收拾得乾淨,又把碗筷給自己端到了廚房裡來,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心裡還是一陣的溫暖,換做是陶磊,就未必會這樣做。隨著陶寬把廳堂裡收拾乾淨了,陶寬爺爺也就把廳堂裡煤油燈給吹了,走進了廚房,爺孫三代人,也就是今晚所有陶家在家裡的人都在廚房裡,陶寬爺爺對著陶寬,同時也是對著陶寬媽說:看來這個天是要變了,前幾天吧,大家都在清理生產隊裡的田產,接著又是按照一定的組合分了牛,那都是做做樣子的,今天生產隊長來了我們家裡吃飯,也基本上確定了分田的事。不僅是我們銀井灣這樣做,更有早點的就在去年冬天就把生產隊裡的田私下得分了,不但沒有受到處分,而且政府把這個事還給擴大了,這就有些讓我們疑惑了,生產隊長也說了,整個公社今年最大的事就是把生產隊裡的田給分到各家各戶裡去,透過了自己的雙手掙來了一家人的吃喝,真的要感謝共產黨,像我們陶家,在沒有解放的時候,真沒有活路走了,但凡有些活路,誰願意外出掙吃喝的,都是無奈。大家在一起好好得種田,掙工分,卻又要把田給分了,雖然我們家裡不缺吃的喝的,至少這幾年是可以的,你們兄弟倆也可以完成學業。終究分田對於我家裡來說,還是有些影響的,至於影響有多大,誰也不好說,得看生產隊怎麼得分田。但這次分田也不是按照原來沒收了人家的田的多少來分,而是按照我們這個生產隊里人口來分,也把田的等級做了分類,還把好的田和差的田給搭配起來分的,但我還是堅持把自己家門口的田爭取分到我們家裡來。陶寬爺爺說得不是太快,說得有些多,而且有些繞,但還是讓陶寬媽和陶寬聽了個大致的明白。陶寬爺爺接著對陶寬媽說,前幾天來量田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分田是認真的。陶寬媽點點頭說:能把門口的田確切得掙來嗎?如果是分給了別人,是不是就沒有機會把田再分給我們了。陶寬爺爺說著:這個事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不僅是我自己說了,連其他人也幫著我們說了分田的事情。陶寬媽說:能分來是好事,到了冬天就可以自己種些菜了,省的跑到菜地去有些遠,自己家裡的雞鴨鵝的牲畜也可以放到田裡去養,等他回來空了的時候,就扎個竹籬笆把田給圍起一半來,用來養雞鴨鵝,也可以用另外的一半種菜,可以省下很多事情。陶寬站在陶寬媽身邊對著陶寬媽說:等我放假了,我就去挖田的泥鰍,同時也把田給翻好了種菜。陶寬媽笑著說:好了,等你放假有的是時間,只要你不嫌累,想怎麼挖就怎麼挖。陶寬爺爺聽著她娘倆的話,覺得孩子畢竟還是孩子,體會不到門口的田能不能分到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