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嫁到陶家來的時候,家裡的女人活還是林家的女人過來幫忙的。陶寬媽的婆婆過世早,陶寬爹自己也只是在兒時見過自己的娘,到他娶陶寬媽進門的時候,都忘了自己娘長什麼樣子了,能讓陶寬記得最多的就是一座墳墓罷了。除了每年的清明去拜祭也就沒有了太多的記憶。所有的關係都由著陶寬爺爺去和林家交涉。林家也感念陶家的好,能幫則幫,不能幫的就說清楚,但絕對沒有去害陶家的意思。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林家的女人充當了陶寬媽的婆婆。銀井灣裡大部分都是客家人,也明顯帶有客家人的風俗。女兒嫁出去後,丈母孃是不太來女兒家的,甚至在女兒生了孩子,也得去丈母孃家裡報生了,丈母孃才能過來看女兒和外甥。這期間就有了個空擋,在這個空擋時間就得由婆婆來伺候月子的。陶家沒有了婆婆,只能是林家女人過來幫忙,林家女人本來就是小腳女人,自己家裡應付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有點困難,更不能兼顧陶家的月子來,只是很多事情,由林家女人安排著,再由陶寬爺爺去辦,哪些該做的哪些不該做,月子裡的女人該吃什麼和不該吃什麼這就由林家女人來把關。雖然陶寬媽每天見到林家女人時間不多,但每次陶寬爺爺給置辦坐月子的東西卻很讓陶寬媽滿意,陶寬媽也就認定陶寬爺爺的背後就有著一個細心的女人教陶寬爺爺去怎麼做。生陶磊的時候,陶寬媽出了月子才得知自己的月子能做得這樣的好背後就有著林家女人的功勞。陶寬媽也是心懷感激,也送過幾次禮物給林家女人,林家女人還是高興得收下了,也回贈了陶寬媽一些禮物,而這些禮物雖然在陶家看來不是什麼值錢的禮物,但確實是一份誠摯的心意。陶家和林家的來往在面子上也不見得有多好,只不過都在暗處做著對方想做的事。林家男人能幫著去丈量田,就是陶寬爺爺的極力推薦才有的事。林家男人也不見得都過來吃飯,除了酒席,來吃飯的機會不多。今天林家男人過來和陶寬爺爺說事,陶寬媽就必須承擔起林家男人在自己家裡吃早飯的義務。陶家早飯都和銀井灣大多數的人家一樣,早上都是吃粥,但在下粥菜上就有了很大的區別,小戶人家都吃乾菜,最多的只是豆腐乳,銀井灣裡的人都另外的叫法:黴豆腐。黴豆腐的材質都有自己家裡準備好的,只不過是手藝不同罷了。陶家也一樣,只不過吃飯的人少,吃的消耗量不多,家裡就比較富足了。銀井灣裡有句俗話:冷就是風,窮就是空。像林家這樣子女多,家裡的勞動力又不是很強,自然就是容易空缺,加上整個時代都是物資匱乏的時代,林家就顯得更難了。因此,陶寬媽也想做點好吃的來給林家男人解解饞,林家男人在陶寬媽心裡也還有些分量的,最少比起自己家族上的人來說,陶寬媽更多還是很尊敬林家男人的。陶寬媽早上也有昨晚的剩菜,若不是林家男人在自己家裡,早上的下粥的菜也只能是昨晚的剩菜了。陶寬媽覺得這樣去寬待林家男人,心裡還是過意不去的。陶家的臘肉和鹹魚在銀井灣裡是有些出名的,這個自然不能少,早上吃臘肉不太合適,鹹魚肯定是要有的。陶寬媽還是決定去炒些油酥豆來吃,而且還得動作麻利些,要趕上生產隊裡出工。分量不能太多不然就來不及了,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早飯反而讓林家男人沒有出工去掙到半天的工分,陶寬媽在邊煮粥的時候就去準備豆子之類的菜了。也就在陶寬媽把生飯脯給做好的時候,陶寬砍柴回家了,陶寬急於去上學,也就不管林家男人是不是在爺爺房間裡聊天,顧著自己去盛生飯脯吃。陶寬媽回到了廚房,對著陶寬說:寬,你給林家爺爺打了招呼了嗎?陶寬笑笑,來不及了。陶寬媽還是讓陶寬放下手裡的碗,去到陶寬爺爺房間裡去,對著林家男人說:林爺爺在這裡呢。林家男人和陶寬爺爺正說著關於生產隊裡分田的事,這會看著陶寬對著自己說,林家男人自然很高興,林家男人更多是很高興看著陶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陶家的孩子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