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的菜罐子也是毛竹做的,只不過是那種粗壯的毛竹製成的,因為是粗壯才能裝得多,那時候的人一旦要出遠門就似乎沒有了可以預定的時間,而在家裡的人也儘可能得讓出門的人,多帶菜,這樣才不會到了他鄉而困頓。陶寬爺爺那時候也經常出門,菜罐子上繩子都換了幾次,但菜罐子卻儲存得很好。南方的雨水多,陶家的菜罐子也就慢慢得變得黑色,倒不是因為沒有去洗是髒了才變成了現在的顏色,而是因為雨水太多了而形成了這種黑色。陶家在搬遷新房的時候,在家裡收拾東西,陶寬爺爺就和陶寬爹有過這樣的爭執,在陶寬爺爺的眼裡,人不能忘本,曾經為了陶家幾代人外出謀生的菜罐子應該帶著,誰能敢說自己的人生從此不再貧窮了,再也沒有必要出門謀生了呢,要外出謀生就得帶著菜罐子出去。陶寬爹則認為自己好不容易做了新房子就吃該帶著這些打著古舊標籤的菜罐子過去。爭吵無可避免,但陶寬爺爺的堅持讓陶寬爹最終做出了讓步。現在又要輪到陶寬去上學了,雖然不是以前的長時間的外出,只是在學校待一天,早上自己家裡吃飯,到了中午哥倆吃飯,帶著早上炒好的菜,到了晚上就可以回家來了,就午餐一餐的菜,但卻有著時間的改變,冬天倒無所謂,過了端午就有些麻煩了,天氣熱了,菜容易餿了,有著對菜罐子特殊感情的陶寬爺爺就認為只有這個菜罐子合適。陶寬爹倒沒有過陶寬爺爺那樣的經歷,從自己懂事就去了篾匠師傅家裡學手藝,等到手藝學成也就回到自己家裡,幾乎就沒有用過菜罐子,所以這個菜罐子對於陶寬爹來說幾乎就是累贅。在陶寬爹說完這些以後,陶寬媽心裡就不是滋味了,想著自己的二個孩子為了讀書就得受這樣的苦,但又想回來,不就是一天嘛,到了晚上就回家來了,自己的男人——陶寬爹不也一樣嗎?走得遠點的村莊去做手藝還有可能在別人家裡住呢,自己也吃過陶寬爹沒有在家的苦頭,但幸好有著陶寬爺爺的幫忖都有驚無險得克服過來了,讀書是大事,不能因為是自己的疼愛就不讓孩子出去讀書。陶寬爹說完這些,大人也就沒有太多的意見,就起身去了做活的廂房裡了,有些活還得抓緊去做,尤其是自己剛才沒有完成的事。陶寬爹去了廂房,陶寬爺爺也不再坐在桌子上,而是去洗臉準備去睡,只有陶寬還在桌子上看著那個蛋羹的碗,似乎還有些不捨,蛋羹碗裡留下來的殘留的蛋羹讓陶寬有些再盛飯吃的慾望。陶寬媽還是能看出來的。在陶寬媽眼裡總感覺陶寬是那種不放過一絲的浪費的孩子,陶寬媽起來拿著蛋羹的碗盛了一小口飯下去,再把所有的蛋羹拌好遞給了陶寬,陶寬接過了碗,好不開心得扒拉乾淨了蛋羹和飯,這才有些滿意得從長凳溜到地上,去了自己的房間。陶磊就有些看著陶寬這樣的饞,總覺得陶寬和自己不是一個爹媽生的,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是正常的吃飯也不會像陶寬那樣的狼吞虎嚥,而是細口慢嚼得吃,從陶磊吃飯的樣子來看,陶家是那種從不缺糧的人家。陶磊是沒有事,只是坐著看著陶寬吃,現在陶寬吃飽了,陶磊也就沒有了坐著看的理由,也就下了桌子,走向自己的房間,也就在陶磊快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還是聽到了陶寬媽的吩咐:磊,你去你爺爺房間裡把菜罐子拿來,我好好得洗洗,省得過幾天要用的時候反而是髒的。說起菜罐子的髒也是不太可能的,凡經過了陶寬爺爺手裡的東西都會是洗好了,晾乾藏好的只不過是時間長了,有些灰塵罷了。聽著自己孃的吩咐,陶磊倒是很開心得去了陶寬爺爺房間。房子不大,在哪個位置說話,整個房子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陶寬媽有意得說給陶寬爺爺聽的,陶寬媽總不能太好意思得吩咐陶寬爺爺,也只是透過陶磊的身份去取卻是比較合適的。陶磊到了陶寬爺爺的房間裡,就已經看到陶寬爺爺正在彎腰在櫥櫃裡找菜罐子了,對於陶寬媽的話,陶寬爺爺還是很聽的,雖然話是說給陶磊聽得,但陶寬爺爺卻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