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井灣都是這百十來戶人家,除了家族和親戚關係也還有其他的關係,在生產隊長家裡坐著的人也許就有人在自己家裡等著的。農村田地私有化是自古就有的事,只是到了解放後,才有了大隊和生產隊這樣集體,在當時生產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集體力量是很有作用的,遠的不說,就單單是銀井灣的溪水要築個堤壩,換做是以前可能就是大事了,甚至是很有錢的人家才有這樣的財力,但有了生產隊,所有的社員在農閒時候的奮鬥,也許就不算是很大的事了,也就是在農業學大寨的那幾年,銀井灣的溪水上多了好幾座堤壩,開挖了很多的引水渠。在坐的除了陶寬爺爺,其他的人都因為那時候自己還小,沒有切身體會到土地在個人手裡的感受,現在要把生產隊裡所有的土地都分到個人手裡去耕種,有些措手不及。每個人都是靠著土地來養活自己的家人,真要是分得差點的土地,換做誰心裡都不太舒服。生產隊長的意思,先有個大概,也按照自己想法把生產隊裡的田分成了家三四個批次,這樣似乎才合理些。但想著這個事是第一次做,還是有些力不從心,雖然嘴裡不說:先定個基調讓大家去討論,但實際上還是有著這樣的想法。生產隊長說完,也就讓大家先散了,都回去想想再說。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即使是自己的本家或者是親戚問起來也好說話。於是在生產隊長的建議下,大家都散了。出了生產隊長的家門,月光很淡,自己很偏西,夜深得有些讓人困。陶寬爺爺即使是下午睡了那麼久,到了這個時候也難免有些乏了。巷子裡的人家除了生產隊長家裡還有個燈光,其他的人家都漆黑一片,陶寬爺爺憑著自己對於路的熟悉,加上微弱的月光還是走到了家裡。回到家裡的陶寬爺爺試著輕輕推了一下大門,大門是虛掩著的,也就是隨手一推,大門留給推開了,廳堂裡的煤油燈還是亮著的,家裡這個習慣很好,只要是家裡有人還沒有回家,廳堂裡的煤油燈是不吹滅的,就是讓晚回家的人有個亮堂的家。陶寬爺爺隨手關好大門,就去吹滅煤油燈,這才摸黑走回自己的房間。家裡是熟悉的,走幾步有門檻,走幾步能到自己的床前,陶寬爺爺都有自己的步數。廳堂裡的煤油燈放位置是固定的,誰都不會隨意端走廳堂裡的煤油燈,大家都有可能應急。摸到床前的陶寬爺爺,沒有去點自己房間裡的煤油燈,而是脫了衣褲就直接睡了。因為太困了,陶寬爺爺沒有過多的時間想晚上的事,不久便響起了鼾聲。夜真的很深了,深得讓銀井灣裡的狗都沒有了太多的叫聲。陶寬爺爺早上是被林家的男人給叫醒的,陶寬爺爺沒有惱怒,也是起身就從後門給開啟,讓林家的男人進到自己的房間。外面還是麻麻亮,也許是老人的覺少,睡個幾個小時就能緩過來,陶寬爺爺把林家男人帶到自己的房間裡,隨手把一把椅子遞到林家男人手裡,林家男人沒有太多的禮讓,直接開口問陶寬爺爺:你昨晚幾點回家的?陶寬爺爺搖搖頭:不太清楚了,本來就有些困,加上沒有計時工具,是不能具體記到是幾點散了的。林家男人接著說:你走後不久,我便開到你家,看看你是不是也被生產隊長給叫去幫忙了,這也是我自己估計的,憑著你在生產隊裡的聲望,生產隊長還是會讓你去參加這樣的會議的,到了你家也證明了我的猜想,你確實是去了生產隊長家裡,侄媳婦也給我倒了茶水讓我等會,我坐了一會,還是先回去了,早上早點過來問下還是可以的,這不一大早就過來問了。說句不體面的話,我昨晚是幾乎都沒有睡,我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家裡的孩子多,就我一個人做,雖說大的孩子能幫著我了其他的孩子也得讓他去學校裡讀幾年書吧,栽下去的禾苗不知道哪株禾苗好,雖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能不落埋怨才是真的,我也不想老了的時候才被孩子埋怨,所以都得讓他們去上幾年學。林家男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心情是沉重的,本來做事的人少,吃飯的人多,還得供他們上學,生活的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