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宋福金斟酌了一番,再度開口道,“自那朱溫稱帝建梁以來,短短三十餘年,中原之地已經幾易其主。陛下想要重建大唐基業,日後必定會重返中原,大人還好,可是孩子們本就人小體弱,長途跋涉,又怎能確保他們無病無災的回到長安。妾不敢擔保永嘉習武后就真的能萬無一失,可如今也只是希望能做到未雨綢繆,給她打下一個好的基礎,能讓她在將來更堅強的面對風雨。”
李昪聞言,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經心,看著望舒若有所思起來。片刻後,李昪衝著望舒招了招手,望舒笑嘻嘻的從宋福金的膝上跳了下來,很自覺的爬上了李昪的雙膝,在他寬厚的懷抱裡找到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
李昪笑著問道:“永嘉,你想要習武嗎?這和讀書寫字不一樣,需要有堅定不移的決心,因為武道一途實在太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阿翁心裡真的捨不得你如此辛苦。你需知道,要練就一身的鋼筋鐵骨,就更加需要持之以恆,不可半途而廢,你可以做到嗎?”
望舒笑著看向了李昪,好像是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宋福金,然後非常用力的點了點頭:“阿翁,我可以做到。”
李昪看著懷裡柔軟的小姑娘,無奈的嘆了口氣,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抬頭看向了程喻:“程喻,既然皇后和郡主堅持,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郡主的師傅了。”
程喻聞言,立刻躬身上前:“陛下,非臣不願教導郡主,可臣自小練就的是外家功夫,郡主若真的跟臣學習,吃苦頭不說,恐有損玉體。”
李昪嘆了口氣:“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可這內家功夫,軍中倒是少有,若是從江湖中尋人恐也不妥啊。這樣吧,還是你來,不過不用教授功夫,就依皇后之言,強身健體即可。”
程喻正要應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又上前道:“陛下,臣倒是想起一人。”
“哦?”李昪問道,“何人?”
程喻笑著回答:“紫極宮的那位,野客潘扆。”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聽到程喻口中的名字,李昪笑了起來,“安康,你去紫極宮,把他給我找來。”
依據紫極宮到壽昌殿的距離來看,這等待的功夫是稍微長了點兒,但奈何等的是那人,就連李昪都沒有表現出特別大的怒意。
終於,安康的身影出現在了殿外,望舒好奇的望了過去,只見安康身邊跟著一位身量矮小,舉止隨意的中年人,其實只從外表並不能看出他的具體年歲,為何稱之為中年人?只因他形容有些邋遢,就連下巴上蓄起的鬍鬚也是歪歪扭扭的,一身宮衣也是隨意的搭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乍富的乞兒。面見一國之主,行禮的動作雖然恭敬,但望舒卻仍是從他眼睛裡看出了一種桀驁不馴的目光。
“潘扆,自你入宮以來,住的可還習慣?”李昪笑著問道。
潘扆聞言笑著回道:“吃的好,住的好,多謝陛下關心。陛下此次召我前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李昪看他已經直接開口,也就不再廢話,直接問道:“我的孫女想要學武,你可願教授於她?”
潘扆聽到“孫女”二字,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看到李昪懷裡的小女娃,和她烏黑的眼睛對視上時,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陛下說的可是您懷裡這位?”
“正是。”李昪點頭應道。
潘扆笑著搖了搖頭:“也太小了些,郡主才三歲吧?如此年紀怎能學武?怕是站都站不穩呢吧。”
望舒聞言有些不服氣的跳了下來,穩步走到了潘扆身前,抬頭望著他說:“三歲又如何?我早就能走穩了!”
看著面前一身傲氣的小姑娘,潘扆驚訝的挑了挑眉,還真是沒見過如此的女娃娃,上前一步在她身邊蹲下,雙手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