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它身子一聳,飛身躍至羽毛人頭部,一下就鉗住了羽毛人脖頸,頭輕輕那麼一搖擺,擰下他大半個喉嚨。
鮮紅的液體猶如一陣溫熱的雨噴灑在追風頭上,滿臉被血液覆蓋。
追風嘴巴腥紅,還淋著血滴,目不轉睛地盯著娘娘腔,閃亮的碧眼有如夜空中的明珠。
娘娘腔嘴角牽出一絲慚愧,他的確沒有森林狼勇敢。
追風腦袋旋過馬迪華的雙手,聞聞他的手掌,而後伸出細膩而溫潤的舌頭舔了舔他指間血液,然後靜靜地轉身,向馬廄跑去,它還要履行看守馬廄的職責。
娘娘腔有些哽咽,被舔舐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戰鬥依舊在持續。
彼此都殺紅了眼,城堡上空充斥著人馬哀嚎。
城堡裡火勢蔓延極快,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吞噬著朽木和乾草。
轟隆轟隆的巨響驚醒了希望城堡人,石屋房蓋坍塌下去,他們的家園算是徹底被羽毛人毀了,這要恢復原狀,沒些時日不太可能。
坍塌的房頂掀起巨大灰塵,從石屋敞開的房門傾瀉而出,被山風裹挾著撲向城堡門口。
一時間灰塵漫天飛舞,整個城堡被霧霾籠罩,天地間一片混沌,如同這個扎羅被毀滅了一般。
灰暗中,依舊傳來人痛苦的嘶叫,利刃交擊在一起的鏗鏘聲,火焰飢渴的噼噼啪啪聲音。
坍塌下的房頂又再次引燃了石屋裡木頭床鋪,熾熱的滾滾濃煙翻卷著灰燼,再次在城堡上空升騰、盤旋。
晏惜寒雙手持刀掄得整個肩膀麻痺痠痛,雙刀沾黏了厚厚一層鮮血,不斷往下流淌,彷彿刀受傷了似的。
現場的死屍越堆積越多,他的雙腳在四散的屍體間穿行,踩著泥濘的血泥,思緒有點麻木,他不想打了,打累了,也打夠了。
但似乎羽毛人樂此不疲,倒下一個,又上來一個。
或許他們想用車輪戰術累死希望城堡人。
或許,這就是戰鬥狂熱吧。
看來與羽毛人結下的樑子是甭想解開了。
時間變得有些含糊,變得緩慢,他想讓時間快點走,好早點結束這場戰鬥。
而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個機器,一個拼命殺人的機器,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敵人拆卸得體無完膚。
很明顯,他的動作遲緩了,手中的利刃越來越沉,彷彿提不起來了。
“咔噠”,猛然間,一支詭異的利箭撕破外層布料,擊中他的前胸。箭一撞上前胸,啪地被裡襯的鱷皮盔甲彈開,距離脖頸僅僅差那麼一寸。
晏惜寒陡地大吃一驚,方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他竟然像個木樁似的站在打鬥最激烈的現場,這好比身體上畫著標靶,要不是刀疤死命護住他,他不被那支箭擊中,也得被敵人的利刃砍中。
他身邊的人依然在奮力拼搏。雖然只有六個人,但個個豪氣十足,生龍活虎,他們又累又乏,但沒一個膽怯。
沒人懼怕羽毛人揮向他們身上的刀劍,縱然死亡就在眼前。他們要麼打敗羽毛人,要麼被羽毛人打敗,沒有選擇。
他們已經殺紅了眼,膽敢闖進者——死。
六個人就像陷進了玉米地裡,起了咔嚓就是一陣陣最猛烈的砍擊,敵人就像被砍斷的玉米杆,成片倒下,眾人感到分外痛快。
充斥著血光的打鬥和敵人的慘嚎,猶如驚夢一場,但剛才那支利箭卻在告訴他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就發生在當下。
晏惜寒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冷酷眼神,掃視著如火如荼的現場,想住手,可源源不斷湧進的敵人卻不會住手。
打鬥遙遙無期,滿目盡是血光,看著城堡裡沖天大火,望著腳下充滿了血腥慘烈場面,這場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