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的。
表哥是什麼時候開始相信她的來著?
李夢瑤被送走,表哥突然變了一個人,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
李蘅遠嘆口氣道:“表哥你怎麼那麼關注她?你也喜歡詩詞歌賦,是不是希望她回來,然後你們又可以跟小時候一樣,歡歡喜喜的天天在一起玩了?”
李蘅遠沒變,還是那個心裡藏不住話的草包。
只要讓他知道李蘅遠的想法,這個草包就永遠逃不出他的手心。
何子聰將面前的吃食推給李蘅遠:“淨胡說,我是為了幫你探清虛實,才讓人去莊子上走一趟的,再說,你也不忍心見阿婆難過是不是?你沒有母親,我父母雙亡,咱們都讓阿婆操碎了心,現在長大了,總不能不替阿婆著想。”說完用憐愛溫柔的目光看著李蘅遠:“阿蘅,我最幸運的事,就是以後能跟你一起孝敬阿婆。”
李蘅遠心中一凜,她常常因為表哥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而感動。
但細細追究起來,表哥好似什麼承諾都沒說啊。
她們是表兄妹,一起孝敬阿婆也沒什麼不妥?
但若是之前,她會覺得,表哥是在跟她表白,想和她成親。
一語雙關的話其實最做不得數。
李蘅遠突然覺得興致缺缺起來,哪怕何子聰小意殷勤說她很愛聽的話,她都心不在焉。
這個表哥說話太滑不溜手。
該吃午食了。
李蘅遠問何子聰留不留食?
何子聰道:“我跟你說的四表妹的事你怎麼想的?”見李蘅遠沉著臉,他站起來摸著李蘅遠的頭:“我是為了你和阿婆。”
她也是為了阿婆才會猶豫。
李蘅遠心中嘆息一聲,到處都是李夢瑤,現在誰看見她都說這件事,真煩死了。
她道:“我知道分寸,不會氣壞了阿婆的。”
雖沒鬆口,也是不甘心的垂死掙扎。
何子聰露出滿意的笑容,同時心存嚮往,其實他和四表妹一直有書信往來,四表妹畫了自畫像給他,花朵一樣的女孩子,讓人顧畫就移不開眼睛,心都隨到她的莊子上去了。
何子聰沒有留下來吃,李蘅遠用了美味的駱駝蹄子,還是讓人把高尚叫來,去打聽李夢瑤的為人,何子聰的評價,她是不信的。
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覺得像這兩天這麼疲憊過。
醒來的時候直接就是日頭偏西,細密的光線將屋子的五福金絲絨毯染成紫紅色,耀眼至極。
李蘅遠伸了個懶腰。
在窗前納鞋底的芝麻聽見聲音立馬站起來:“娘子,醒了?”
這一幕有些熟悉,李蘅遠拍拍頭:“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李蘅遠到底沒想起來忘了什麼事,因為櫻桃進來說,說女先生派人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去上課。
阿耶雖是武將出身,但是及其重視家中子弟的教育。
郎君們請的先生是詩句多被樂工制曲唱歌的曾冀州衡水主簿王之渙。
李蘅遠還記得大堂哥吟過王先生的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將哲理和景物情勢柔和的天衣無縫,真是千古絕唱。
女先生李蘅遠不知道她的來歷,從她記事起,女先生就被阿耶安排過來教她,好像一直在李家。
她不喜歡課本上密密麻麻看著就惹人厭的東西,但比較喜歡女先生。
女先生跟阿耶彷彿年紀,至今未嫁,卻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高興就放肆笑,不高興就黑下臉,特別特立獨行。
李蘅遠在先生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叫做瀟灑的氣質。
可惜她功課不好,還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