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朱崇亮大鬧病房的時候,遲夏和駱尋正在根叔媳婦所在的樓層。
“讓他鬧,別讓他出醫院就好,找不到答案,他自己遲早會想清楚。”
遲夏說了這麼一句。
為了以防萬一,駱尋打了個電話讓局裡再加派個人手過來。
但他們到病房的時候,根叔他們已經出院了,找到護士一問,說是中午剛走,兩人又原路返回,在朱崇亮所在的樓層,還能聽到他歇斯底里要出院的聲音。
“陸寧芷何其聰明。”
兩人進了電梯,遲夏摁了樓層:“她說過一句話,我現在覺得特別佩服她。”
“什麼話?”
“她不是說了嗎,在她身上,也就那張臉能拿出來用了,但照我說,那張臉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一把武器了。”
駱尋微微思考:“但對於朱崇亮這樣的人來說,於她而言最微不足道的,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最烈的猛藥。”
“是啊。”
遲夏反而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當初我們拿她跟中森明菜對比的時候,捲毛說中森明菜一哭,感覺全世界都錯了,如果陸寧芷在朱崇亮這種人跟前哭了呢,按照他對陸寧芷的愛而不得的執念……”
電梯開了,外頭一大幫人等人,遲夏沒再說,側身出來了。
駱尋替她補上了後半句:“陸寧芷能輕而易舉就把這種人變成自己殺人的刀。”
她只是讓他看到自己的苦難,讓他看到她深陷泥潭,讓他看到自己被人不加節制的欺辱。
或許連什麼話都不用說,這把刀自己就有思想,最重要的是,他擁有憤怒和偏執,這就夠了。
“但,不是朱崇亮。”
遲夏自顧自搖了搖頭:“朱崇亮對她而言,只是一把無關緊要的刀,或許她只是想拉這個人入局,畢竟朱崇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藥品是誰注射的,三個爆炸現場是製造的,爆炸的東西從何而來?這些都是現在還無法理清的謎團。
陸寧芷自己也說了,那輛電瓶車的存在實在太突兀了。
駱尋忽然停了下來。
他說:“遲夏,我覺得咱們得再篩查一遍六樓的鄰居們了。”
遲夏也停了下來:“你的意思是,這些人裡面,有人在搞鬼?”
“我不確定。”
駱尋搖了搖頭:“但我現在覺得,方曉峰家裡引爆的那輛電瓶車,絕對不是當天才上去的。”
“六樓的監控影片呢?”遲夏說著:“回去調一下六樓火災之前的監控。”
可等他們聯絡物業要獲取火災之前監控的時候,對方卻吞吞吐吐的,問到最後才知道,誤刪了。
駱尋氣的當場發了火,還能有這麼巧的事情?火災當天的相關監控好歹還能跟客觀因素扯上關係,但火災之前的監控,就那麼巧的被誤刪了?
“也不是隻有A8棟的被刪了,是咱們那一區好幾個單元都被刪了,不瞞你們說,咱們定期清理硬碟,也是為了節約成本……”
物業負責人員是這麼回覆他們的。
駱尋忍著氣,讓他們把誤刪監控的人叫到警局來,看能不能問出點線索。
結果對方告訴他:“人……人已經被辭退了呀……我們也聯絡不上。”
駱尋這時候更覺得不對勁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問。
“就……就火災前一天的事情呀。”
負責人說:“警官,這都是火災之前的事情了,這跟案子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或許問題恰恰就出在火災之前。
駱尋無言以對,讓他們把當時那個誤刪影片的員工資料發過來,對方雖然不情不願,但最後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