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高虛空中,一道黑鐵色遁光遠比流光更快百倍,瞬息間億萬裡。
一路向著西北方向疾飛,越過了無數條大河大江,一處處洞天福地,最終下方出現了一片金燦燦的大沙漠。
廣袤的大沙漠上,點點綠洲星羅密佈,綠洲附近,可見一座座巨大的單體石質佛像。或坐,或立,或者橫臥在地。一些佛像的體積大得有點驚人,橫躺在地,從頭到腳長有百里開外,通體雕刻精美細膩,宛如真佛在風沙中靜靜沉睡。
越過這片梵音陣陣的大沙漠,前方一片大山突兀聳立。
這一片茫茫山嶺,山勢古怪。
半山腰下,盡是一塊塊造型雄奇的光潔巨石,表面光滑如鏡,石質猶如美玉,卻是寸草不生。嗯,甚至是一粒苔蘚,一抹地衣都沒有。
而半山腰上,則是皚皚白雪,積雪厚達數丈。
偏偏在這積雪上,大片雪松凌雲兀立,其樹幹瑩白似雪,枝葉墨綠如雲。蒼古的枝條上,大片松蘿倒垂,無數雪蘭花寄生其上,漫天飛雪中,拳頭大小的吊鐘狀花朵綻放,滿山都是奇香馥郁。
被鎮獄玄光佛當頭重擊,在無數道庭、佛門大能‘眾目睽睽’之下,打得佛陀金身幾乎崩潰的鐵枷佛,一路疾行,快到這一片大山時,遁光速度放慢了些許,高度也直線下降。
進入山區,鐵枷佛的遁光已經是幾乎擦著山巔飛過。
剛入山時,可以看到山中還有很多大小盆地,裡面有村落人居。入山萬里後,就幾乎再無凡人煙火,山嶺之間,只有一座座規模不大的寺院,低沉的鐘鳴聲在山谷中迴盪,有僧人誦經聲直上雲霄。
時不時的,在一些山頭上,有那四根木杆撐著一片茅草蓆子,簡陋到了極致的茅草棚子。
裡面有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苦修僧人靜靜盤坐。
有些苦修僧人身上,灰塵已經積了半尺多厚,上面密佈苔蘚雜草,甚至有異種的,能耐得住四面八方酷寒的蜂、蟻在他們身上築巢樂居。
如此一路行去,入山百萬裡後,前方一座大山從茫茫山嶺中突兀崛起,宛如群山之主,俯瞰八方。在那高聳入雲的大山之巔,一座通體透出一股古老氣息的寺院巍然矗立。
鐵枷佛飛上山巔,在那寺院山門前停下了遁光。
他抬頭,這寺院並不很大,山門更不顯巍峨,一塊黑木匾額掛在門上,其上是端端正正四個金漆大字——大梵淨土。
年代太久遠了,這寺院的主人,似乎也沒有對這門面多加打理,四個金漆大字顯得黯淡無光,灰撲撲的極其不起眼。
兩個身穿單薄麻衣的小沙彌,翹著腿兒,坐在山門的門檻上,手裡捧著一把雪松子,正在逗弄幾隻拳頭大小的小松鼠兒。他們將一粒粒松子丟在地上,小松鼠追逐嬉戲,引得兩個小沙彌眉開眼笑,無比快活。
鐵枷佛重重咳嗽了一聲,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兩個小沙彌急忙起身向他行禮,一群小松鼠四散奔逃。鐵枷佛也不還禮,也不等小沙彌給自己開門,身體直接穿過了緊閉的山門。
兩個小沙彌相互看了看,朝著夥伴擠眉弄眼了一番,又輕輕的吹起了口哨。
一群小松鼠又蹦躂著竄了回來。
大梵淨土內頗為寂靜,一重重大殿,一重重院落,各處樓閣殿堂中,並無多少人跡。只是很偶爾,有幾座殿堂的大門半開半掩的,有氣息內斂,周身古樸無光的佛修走出門來,朝鐵枷佛合十行禮。
鐵枷佛一路長驅直入,步行了近百里地,終於來到了一片山崖前。
這一片山崖……
非常的,枯寂。
山石灰撲撲的,上面掛著幾顆半死不活的枯松。
山頂有一口泉眼,幾條拇指粗細的水線順著山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