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鵬的異常沉默,讓劉洋不免有些詫異。
他抬頭朝朱鵬這邊看了一眼,故意刺了他一句:
“讓你打掃,打掃乾淨了嗎?”
對面的朱鵬毫無反應,依舊挺直著腰板,機械地吃著飯。
劉洋古怪地皺起眉,朝朱鵬喊了一聲:“喂,朱鵬,問你話呢!”
對面的朱鵬抬起了臉,和劉洋想象中的怨毒眼色不同,對面的人竟然擠開了臉上的肌肉,牽扯開嘴角,衝劉洋露出了一個笑。
這笑容看得劉洋一陣頭皮發麻,虛假僵硬的,像是假人,好似冬天被凍僵的人,艱難地不協調地調動著臉上的肌肉。
“打掃乾淨了!”
朱鵬語氣平淡地回答了一句,而後,他低下頭繼續吃起跟前的飯。
餐盤上,分裝的菜依次被吃完,是的,彷彿是遵循某種順序,半中間沒有吃任何一口飯。
吃光了菜後,朱鵬便乾巴巴地開始吃飯。
劉洋一時間沒了胃口,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朱鵬怪怪的,後續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雙眼睛一直悄摸摸地觀察著不遠處的朱鵬。
吃完了飯,一行人沒有朝宿舍返回,而是移步走向了監獄裡的禁閉室。
田海峰被隔離在這裡,他們都擔心田海峰的狀況,便想來看一眼。
劉洋一直默默地跟在朱鵬身後,仔細觀察著朱鵬的一舉一動。
他扭頭朝周圍掃了一眼,瞧見走在身側不遠的銀月,忙伸手一把將人給拽住了。
“怎麼了?”
銀月詫異地朝劉洋看了過來,劉洋壓低著聲音,小聲道:
“喂,你有沒有覺得,朱鵬有點奇怪!”
銀月倒是沒有多注意朱鵬,他朝前面人群邊角處的朱鵬掃了一眼,疑惑地問道:
“哪裡奇怪?”
劉洋嘖了一聲,開始細數他發現的怪異之處。
“你沒發現那傢伙走路不對勁嗎?”
銀月抬眸看了過去,陰暗的走道中,朱鵬擺動著雙手,直挺挺地邁著腳步,他觀察了片刻道:“哪裡不對勁?”
劉洋無語地開口:“喂,朱鵬他id是嘻哈怪,一個自稱rapper的二逼,平時走路都是吊兒郎當的,晃得比猩猩還更大,你看他現在走路,比你們當兵的還板正,這還不奇怪?”
聽劉洋這麼一說,銀月回憶起之前見到的朱鵬,雖然他們過來的時間很短,才一天,但朱鵬給他們的記憶太深刻,他立刻也意識到了其中的怪異。
“是有點奇怪!”
銀月喃喃自語著,劉洋見銀月也意識到了,繼續道:
“還不止,我剛才看他吃飯,昨天他吃晚飯的時候還記得嗎?挑剔死了,但是今天吃飯的時候,他一聲不吭。”
銀月想了想,“說不準只是被關怕了唄!”
“不是!”
劉洋肯定地說道:“絕對不是,你見過有人吃飯的時候,飯菜是按順序吃的嗎?把不同的菜依次單獨吃完,最後吃乾飯?”
銀月蹙緊眉頭,陷入了沉思,而劉洋又繼續道:
“還有,這傢伙不怨恨死我就怪了,我刺他一句,他還對我笑,笑得跟機器人似的,就好像這人沒了脾氣一樣,你不覺得奇怪?”
劉洋緊盯著前方那順著人群的背影,自顧自地說道:
“朱鵬感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聽著劉洋的話,銀月也不由將注意力落在了朱鵬身上,沉默地跟著劉洋一起觀察起來。
之前銀月並沒有留意朱鵬忽略了其中的怪異,但作為特種兵,當過偵察兵的銀月此刻再度仔細觀察朱鵬後,他立刻就察覺到了朱鵬身上濃濃的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