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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對於隨意破壞別人精心籌備的計劃,最終漁翁得利的無良和尚,沒有答謝的必要!”我嘴上死硬,其實心中明白,若不是白藏主及時出手,此番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唉,也不想想是誰成全了你的計劃!有幾個凡人能在兩小時內排演出你臨時構思的舞劇,並且演繹得如此完美?”白藏主手中的直子還在掙扎,卻被一條尾巴勒住脖子猛然一兜,霎時就失去了知覺,“她體內的妖魔我這就帶走了,不過放心吧,最終的處理還是會交給你的。好好善後喲!”

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煙風飄然而去。我抱著懷中不省人事的直子,舉頭四顧狼藉的小屋,不由嘆一口氣:

“混蛋啊,也不留下來幫忙打掃一下……”

彷彿從一場曠日持久的噩夢中醒來。

之前的人生,充滿了迷惑與疑問,幸福彷彿彼岸的星塵,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遙不可及。

不過也好,我終於……不用再望著水中的幻影,獨自寂寞而絕望地守候了。

出去走走吧,或許在旅途中,會找到別樣的自我,會發現新的路標……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好事,也不一定……

也好,我終於……

著名三味線演奏家高橋誠己和舞蹈家青樹翠羽的婚禮,在一片祝福聲中圓滿落幕了。

這一場被眾多親朋嘖嘖稱讚的婚禮不僅上了當地報紙,也成為眾多藝術家庭爭相模仿的樣板——雖然也留下少許令人費解的怪談:比如參與婚禮的樂評人褔部和舞蹈團團長裕子及木村都失去了當日的所有記憶;又比如教堂的門房小屋在婚禮進行時忽然倒塌,所幸並沒有傷及客人……

蟬聲一陣緊似一陣,戶外仍舊燥熱難耐,可此番坐在寶塔寺內,我卻不再感到難以遏制的躁動與不安。

廊下,勘五郎正在和小僧們爭搶最後幾片西瓜。老狐狸就著豆腐品著茶水,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欠揍模樣。

“若葉……已經超度了嗎?”我把玩著手中空空的茶碗,喃喃問道。

“怎麼可能,幾百年的執念集合體,哪有這麼容易就可以化解。”白藏主貌似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本身放不下,光憑外力是無法徹底去除孽業的。”

“是嗎……”

“呵呵,不過我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辦事能力。你應該在她走出教堂以前就已經推測出她的身份了吧?”

“沒錯,之前無論是酒也好車也罷,甚至最後的‘聚光鏡陣’,都無法判斷她是在狙擊新人中的確切一人。”我拿起茶壺,準備為自己續上茶水,“換句話說,她並沒有設定必然要殺死誰,新郎新娘不管哪一個遇害,對她都是理想的結局……所以,她應該就是那個絕對不可能與他結合的人!”

“不過,既然這一次無法幸福,按照若葉以往的性格,她應該也會立即自殺吧?”老狐狸難得體貼地安慰一句,從我手中接過茶壺,往兩個杯子中都斟滿茶水,“好像,有客人來了。”

我聞言轉頭,階外蒸騰的水汽中,隱隱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影子穿透迷霧而來,小僧和勘五郎都停下了動作。高橋直子穿著一身素白長裙,手握若葉曾憑依的三味線,款款踏上殿來。

汗水濡溼了她秀美的睫毛,但臉色因為行走顯得不再蒼白,嫣紅的雙頰為她纖弱的身形更添了一抹嬌媚。見到我,她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微微一笑,將三味線奉上放在白藏主腳下,隨即三拜。

“高橋施主,聽聞您即將啟程去德國求學了是嗎?”白藏主臉上笑意盎然,“可喜可賀,祝願今後旅途一帆風順。”

“多謝大師。”直子同樣笑著抬頭,肩膀彷彿一下卸去重擔一般,輕鬆地垂了下來,“終於……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