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寂靜。
我絕望地回到了床上坐著,最讓我覺得恐怖的不是我被關了起來,而是這種無聲無息的寂靜,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加上我心裡放不下的事情那麼多,急著想要出去,於是更加焦躁了起來,我承認我這段時間的精神是有點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抑鬱,只是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封閉的環境終於讓我無法忍受起來。
我忽然坐在那兒一個人哭了起來,心裡感覺特別沉悶,找不到任何的發洩口,不一會兒我就從小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了一會兒以後,我拿起那隻吃飯的碗摔在了地上。然後撿起碎片走到了門口,對外面說道:“你們再不開門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守著,只是他們一聲不吭,很沉得住氣。
如果是高煜的意思,那麼我想看看他到底還在不在乎我的死活。
門外依舊沒有動靜,我看著手上的碎片,那鋒利的邊沿讓我覺得有些發冷,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朝著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這是我最後的賭注,如果高煜無動於衷,那麼我也認了,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門一直都是緊閉著,我躺到了床上,血從傷口緩緩地流出,我閉著眼睛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那種有些發麻的痛感,讓我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看來失血過多就是這種感覺。
我唯一一次拿自己的命賭博,幸運的是我贏了。我沒有就那樣躺在床上孤獨地死去,而是被人送去了搶救,僅僅在那個房子裡關了幾個小時,我覺得好像度過一個世紀,我聽著耳邊有人說話,但是我還是選擇繼續裝昏迷,直到那些聲音消失。
這裡應該是病房,我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周圍,我的手腕上已經被包紮好了,另一隻手則是在輸液,我現在是真的感覺頭暈眼花,失血過多不是鬧著玩的,但是這也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了,等稍微好了一點,恐怕又要被關進那小屋子裡。
我迅速地拔掉了針,然後下床開啟了病房的門,檢視了一下門外的走道,人不多,也有一些病人經過,我住的這裡是那種獨立病房。門是可以反鎖的,我將鎖上面摁了一下,然後走出去帶上,從外面就打不開了,如果護士來查房,一時半會也會以為我就在裡面。
我對這個醫院不熟悉,只能根據一些簡單的指示圖找出口。一路上碰到了不少醫生護士,但是沒幾個人認識我,看來這裡也不全是高煜的人,我低著頭快速地往前走著,終於,我看到了院門口,外面已經是晚上了,燈光璀璨,我一陣激動,只要能離開這裡,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好。
“蘇小姐!”忽然,我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我的身子一僵,回頭看到了一個護士正帶著兩個醫生趕了過來,那個護士就是給我送飯的那個,我大驚失色,慌忙地往前走去,但是身子太虛弱我根本就跑不了多快,沒兩下我就被護士和醫生給拉住了。
“放開我,我不治了,高煜在哪裡?叫他出來!”我使勁地掙扎。然後我這掙扎只是徒勞。
“蘇小姐,還是回病房吧,你這傷還沒好。”護士說。
我看到了護士手裡的針,那長長細細的針讓我一陣害怕,裡面的藥水帶著淡淡的黃色,我不敢想象要是我再次被帶回去會是怎麼樣,被關在那兒不知道外面的任何事情嗎?
我向旁邊的一些圍觀的人求救。但是那些人卻都看著我像看著一個神經病,我有些崩潰了,瘋狂地掙扎,不讓那個護士的針可以扎進我的血管裡,護士很無奈,眼裡掠過一絲不耐煩,那兩個醫生乾脆架著我往回走。
“放開她!”在我無力地哭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吼,我的哭泣一滯,那兩個架著我的醫生也似乎愣了一下,轉過身,我看到了我此時最想看到的那個人,邱連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