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她親生,卻是她嫡姐所出。
她一介庶女,也是因著姐姐的臨終遺言,才得以嫁進相府。
相爺那時權傾朝野,以她的身份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相爺雖只給了她一個姨娘的身份,但姐姐死後,相爺只納了她一人入府,府中的事相爺也都交給她管著。
晚兒對她這位姨母,也頗為尊敬。
這些年,她們一家人也算其樂融融。
怎知……
“哎……說起來,大小姐也是個命苦的。”
“等了三年,好容易盼到世子出了孝期……卻在新婚當夜被反賊擄了去……真是作孽!”
宋顏卻沒有繼續接母親的話。
“好了姨娘,父親方才不是說讓您規訓下人嗎?
“姨娘快去吧,正事要緊!”
聞姨娘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應了聲好,便轉身出了房門。
宋顏卻靜靜的坐在原地,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稍稍愣神。
半晌後才低聲呢喃了一句。
“抱歉……”
……
月上枝頭的時候。
替宋晚出去打聽訊息的紅裳終於回來了。
待屋中的下人都退下去後,她才關起房門輕聲朝宋晚回稟道。
“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今日不僅去了天香樓,還將往日達官顯貴常去的一些消遣場所都挑了幾處去打聽。”
“倒是沒有聽說宮中傳出什麼大事,想來新皇的登基大典應是十分順利的,只是似乎登基大典結束,陛下第一次正式上朝的時候,群臣一同上書,請立懷王為新任中書令!”
,!
宋晚聽著指尖微微一動。
中書令,執掌六部,可以說是丞相之下第一人。
懷王這麼多年不問朝事。
如今,竟這般迫不及待的要重入朝堂了麼?
宋晚思慮間,紅裳的聲音繼續響起。
“至於那位相爺,說是為著先帝駕崩之事傷心過度生了病,今日告了假,未曾入宮。”
“不過如今外面的人都在議論說,如今先皇沒了,相府怕是今非昔比,要倒大黴。”
紅裳原以為打聽相府的事要費上一些功夫,可今日出去她才發現並非如此。
如今不只那些官眷家的公子少爺,就連百姓間也有許多議論之聲,所說的內容,也大抵相似。
聽到這樣的話,宋晚心中反而沒有什麼意外。
“哦?那他們提起此事時都是什麼模樣?”
紅裳沒有過多的思考便如實回了話。
“奴婢看著大多是幸災樂禍的,只說如宋相那般的大奸之臣,早該有如此下場。”
宋晚淡然一笑。
對著鏡子用手沾了一些藥膏,塗抹到脖頸處的淤青上。
如今父親失了依仗,外面那些人如此,屬實不算意外。
父親出身寒門,卻藉著先帝的寵信,爬上了百官之首的位置,那些人即便心中看不上父親,當著父親的面卻也只能陪著笑。
如今好容易尋到了機會,哪有不踩上幾腳的。
但是對於這些流言蜚語,連她都早已習以為常,毫不在意,更何況父親。
不過……
若這些人以為父親這些年只顧著討好先帝,毫無作為,先帝一去便誰都可以踩上相府一腳,那他們未免也太小瞧父親了一些。
父親早便知道靠著先帝的寵信無法保相府一世安穩,這些年運作之下,手中可捏著上京大半官宦世家的把柄!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寧遠侯府。
這些事情,父親從不曾瞞著她。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