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上小學那會兒已經是九十年代,男女同桌是要在課桌上劃分界限的,過界了都要打一架,吵一架。
上一世,也是因為她男孩子的性格,給自己招惹是非無數,成為村裡人認定的“傷風敗俗”,“壞女孩”。
她不屑與之爭論,藐視那些不識字的大媽,小看她們所帶來的傷害,就像徐志摩的詩:輕輕的我走了。
為此吃夠了被名聲所累的苦。
再生為人,在這思想更為束縛,特殊時期剛過不久的七九年農村,面對滿滿的惡意,面對熟悉的被潑“髒水”,正確的做法就是即刻維權!
再也不念叨徐志摩的詩:輕輕的我來了,不和村婦一般見識。
學了快十八年的道法,精髓就四個字:上兵伐謀。
聽起來高大上,實際上:你欺負我,我就讓你知道後果,你辜負我,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你對我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值得,我本無相,亦有萬相,我是何相,取決於你。
一句話:主打讓自己開心!見惡更惡,惡則轉善,見善更善,禮尚往來,道法術器,拳頭嘴仗,皆為手段。
對待一切目不識丁又要拿姿態擺架子蠻不講理胡攪蠻纏沒有是非者,在制度還不完善的時候,拳頭就是道理。
在農村,村幹部就是最大的官。
婦女打架,再正常不過,只要不死人,與兩個村子因為爭奪水源兩村齊出動發生的械鬥相比,毛毛雨啦!
此事,自家爺和大哥都不適合出面對上張嬸子,唯有自己享譽陵縣的狼牙土豆霸王花。
平日裡她都在外面橫,兇名遠揚,反而讓窩邊的刺頭認為她好欺負,以為她是瓜慫。
古云墨看著瘦不拉幾,一米七的個頭,衣服穿的寬大套在身上像盪鞦韆,可力氣大,揪著敦實的王學明的衣領子拖拽,走得飛快。
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後面跟著,邊跑邊喊:“寶批龍,土不同,身上穿的是燈草絨。說你瓜,你硬是瓜,半夜起來掃院壩。”
結實的冬瓜呼哧呼哧邁著小短腿在菜園子尋到摘菜準備做午飯的自家奶,紅撲撲的小臉,扯著嗓子呼哧呼哧:“奶……奶……張嬸子欺負我姑,說……說你允了王秀才和姑姑處物件,八字都合了……”
黃秋美一聽,扔了手裡的菜,幾步跨出竹籬笆,一把抱了小胖孫風風火火就朝住西頭的王家跑。
她的么女,是她的金疙瘩,張淑蘭那個腦子有乒乓(坑)的,敢打么女的主意,壞么女的名聲。
村裡家家戶戶冒著中午的炊煙,透過廚房的小窗戶看到怒氣衝衝的婦女主任飛跑而過,團結的古家眾媳放下菜刀顧不上解圍裙,抄了扁擔跟在後面不忘扯著嗓子問。
“嬸子,咋的啦?張嬸又犯蠢了?”
平日裡古家不計較,自己村的人,護得緊,不睬底線就成。
王家的大門掉在地上,院子裡鬧哄哄的,見到自己閨女一人被王家,張家眾人圍著在惡戰,黃秋美獅子吼:“給老子站到起”,
放下冬瓜,在王家柴垛裡抽了一根木棍,掄圓了棍子就撲。
“苟日的張淑蘭,老子給你臉了,老子掐爛你的嘴。”
古云墨尷尬的被自家眾嬸嬸們保護在一邊,不讓她動手,只讓她好好看著,怎麼打人不見傷不見血卻能讓對方躺三月半載。
這可是一門手藝活!
七九年,嚴打還未開始,農村多的是自制刀具,土槍土炮,很多婦人比男人還彪悍。
古云墨適應非常良好,論吵架,川省從不膽怯,論動手,本能比腦子還要快。
古家眾媳的腰桿上是有木製簡易自制手槍的,雖然射出的也是木質彈頭,但發了狠,擊中要穴,也能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