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看著自己不斷彈出新訊息的手機,開始問自己幾個問題。
——你還在意安睿麼?
——你還喜歡安睿麼?
——你是不是,只是放不開安睿的粉圈,只是習慣了當個大粉?
——不然怎麼解釋,你此刻過於冷漠的反應。
祝君重新拿起了手機,從通話記錄裡找到了安睿的聯絡方式,回撥了回去,出於意料地,安睿幾乎秒接了他的電話。
「你還好麼?我睡著了,剛看到你受傷的訊息。」
「腳受了輕傷,剛打上石膏,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那照顧好自己,記得發條微博,粉絲們都很擔心。」
「那你呢?」
「嗯?」
「那你不擔心麼?」
祝君很想回一句「我好像並不擔心」,但顧忌著對方剛摔下臺,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我也有些擔心」。
「你要不要來看看我,我在第二醫院,六層……」
「不了,估計媒體記者已經趕過去了,別給琴姐添麻煩了。」
「我今天跳了那首老歌,跳完才掉下去的,你回頭可以看一看。」
「好,我回頭看看。」
「祝君。」安睿突然喊了喊他的名字。
「怎麼?」祝君坐在床邊,搖晃著雙腿,竟然有些愜意。
「我掉下去的時候,滿腦子裡都是你。」
祝君按理說應該感動的,但他想起安睿有部戲,戲裡面的臺詞和這句話也差不多,他竟然也不覺得有多感動了。
世人總說「戲子無情」,或許是因為分不清演員的情感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
祝君沉默了幾秒鐘,近乎溫柔地說:「我知道了,你好好養病。」
第二十四章
安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祝君猜測他應該是極生氣了。但安睿生不生氣,說到底和祝君也沒什麼關係,祝君竟然也不怎麼惶恐,也不怎麼難過。
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能撫平撕心裂肺的痛苦,也能淡化熾熱濃鬱的情感。
祝君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愛意正在漸漸消散,他為他自己設下的囚籠正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他就可以擁有久違的自由——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他還是在處理粉圈的事,但粉圈的粉絲們卻比他想像得更敏感,擅長推理的大粉過來私聊他,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淡了?」
祝君迅速地回了句:「沒有。」
「那就是混粉圈混煩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不用再強撐下去。」
對方訊息回得很快,甚至帶了一絲惶恐不安。
「我沒事兒的。」
「我寧願你休息一段時間,找回對安睿的愛意,也不願意你悄無聲息地脫粉離開。」
「我不會離開的。」
「我真希望你反駁我,告訴我,你還愛著安睿。」
「……」
「不要走,安睿他什麼都沒做錯。粉圈的事,和安睿沒關係,再說他剛受傷,你捨得他麼?」
祝君的手指滑過了「他什麼都沒做錯」這七個字上,他輕笑了一聲,對著手機說:「你知道麼,安睿他就是個騙子。」
祝君的話語並不能夠自動轉化成文字傳遞到對方的螢幕上,他緩慢地碼了一行字,點選了傳送——「放心,我不會走的,我依舊很愛安睿。」
「你知道麼,我也是個騙子。」
——
冬去春來,安睿的實績表上又增添了漂亮的幾筆,過年的時候,安睿上了春晚,祝君和周蘭一起在家裡包餃子,還是周蘭提醒,祝君才看了幾眼螢幕。
鏡頭會讓明星顯得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