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亂地開了車門,下一瞬,他被祝君拎著衣領扯了出來,摜在了地上。
祝君依靠著後車門,鮮血順著他的右手指間,不斷向下滑落,他用左手撥通了急救的電話,說清了地點,又向車門裡望了一眼,準確地說出了藥劑的名稱。
安睿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想去抓祝君的手檢視傷勢,卻被對方躲開了。
祝君喘著粗氣,他用自己受傷的手拍了拍安睿的臉頰,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兩道鮮紅的血印子。
「出息了,安睿,都學會自我了斷了。」
安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抱住了祝君的腿,整個人像是已經被逼到了極限,撕心裂肺地哭著。
「死多容易啊,眼睛一閉,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難過了。」
「可安睿啊,你想沒想過,你要是真死了,粉絲該有多難過啊。」
「而我,又該有多難過啊。」
作者有話說:
晚安麼麼噠,明天見。
第一百一十章
警察和醫生來得都很快,在那之前,祝君用手機把藥劑瓶的外包裝拍了照片,直接把塑膠支架、輸液管連同藥劑瓶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裡。安睿想來幫忙,卻被祝君一把抱起扔到了後車座上。他讓安睿老實待在上面休息,並且給了對方自己的外套,叫他遮擋住自己的臉。
警察趕來調查情況,祝君對警察的解釋是「我想試試玻璃錘好不好用,不小心把自己的車窗砸碎了」,然後利落地交了涉嫌擾亂公共秩序的罰單。
等救護車到了,他和醫護人員一起把安睿抬到了擔架上,並且在醫護人員提心提醒「救護費用可能不菲,你們的醫療保險可能不能覆蓋這次診療」的時候回了句:「別擔心,我們有足夠的存款支付相關費用。」
安睿的狀態還不錯,他沒有再哭了,祝君趕在醫生來之前,用沒有受傷的手,拿濕巾擦了幾遍他的臉頰,幫他理了理頭髮——他怕記者殺過來拍到一些安睿比較狼狽的照片,但幸好來的只有醫護人員。
祝君跟著醫護人員一起上了車,一邊接受右手的外傷包紮,一邊盯著護士為安睿注射治療的藥物——安睿用的是點滴式的藥劑,這種尋求死亡的方式不會讓人太痛苦,但是會一點、一點清醒地走向死亡。
祝君不知道該誇安睿怕疼想出了這麼一個絕妙的方式,還是該誇安睿夠狠卡著點放任自己一步步走向絕路。
但好在祝君發現並阻止得還算及時,有毒的藥劑剛用了不到三分之一,醫護人員進行緊急措施後,檢查了一遍安睿的身體,雖然需要到醫院進一步確認,但基本已經確定脫離了生命危險。
反倒是祝君看起來更悽慘一點,他剛開始盯著安睿的狀態,倒還能轉移下注意力,等確認了安睿不會有太大問題後,疼痛的感覺重新回爐,這讓護士處理傷口的難度直線上升。
祝君的傷口裡有很多細小的玻璃渣,護士拿著鑷子清理,輕輕一動,祝君的手就忍不住向後縮,最後只能拿綁帶繫住他的手——但也擋不住祝君用很輕的聲音喊疼,臉色也越來越白。
「祝君。」安睿躺在病床上,他的聲音很輕。
祝君扭過頭,看向他,問:「幹什麼?」
安睿有些吃力地抬起了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他說:「不要怕疼,一會兒就好了,堅持一下。」
祝君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向上抬抬左手,很輕易地讓衣袖掙脫了安睿的手指,安睿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但下一秒,祝君握住了他的手,說:「好好養身體,好好活著,活著才能繼續追我。」
安睿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但很快又抿緊了嘴唇,他說:「你不要因為可憐我……」
「我沒有可憐你,我是可憐我自己。」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