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寧堂這邊的氣氛卻與王氏這邊截然相反。
眼下這才大年初六,連十五都還沒出呢,這小姑娘就一個人孤零零地搬去了景蘭山住,那地方既偏僻又清冷,哪是年輕小姑娘們住的地方。劉氏越想越覺得素珊可憐,一時忍不住,便把倪三爺叫回宣寧堂臭罵了一通。
倪三爺自覺委屈,忍不住低聲辯解道:“您罵我作甚,又不是我讓珊丫頭走的。”
劉氏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你屋裡烏煙瘴氣,珊丫頭怎麼會為了避嫌離開?可憐那孩子打小就一個人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好不容易回了京,這做爹的指望不上也就罷了,還被逼著大年初六就離了家門。我可憐的孩子啊——”
倪三爺有些不自在,再仔細想一想,也覺得女兒實在可憐,於是他又猶豫不決地小聲問:“那要不,我把珊丫頭接回來?”
“接你的頭,珊丫頭是為了什麼才避出去的?還不都是因為你屋裡那謝氏沒事找事把她逼出去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見天兒的鬧得整個府裡不得消停。真以為肚子裡揣著一個就能無法無天了,別說還沒生,就算真的生了個兒子又怎麼樣?一個庶子還能比嫡出的大娘子嬌貴不成?等孩子一生,你趕緊把這攪事精給我送走,牛頭山別莊也好,別的莊子也好,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倪三爺頓時有些急,“娘,這不好吧。謝氏就算再有什麼不妥,您好生管教著就是。不管怎麼說,她也跟著孩兒生兒育女,於我們倪家也是有功的。”
“什麼功?”劉氏冷笑,“你是忘了素珊的孃親怎麼死的了?那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謝氏算什麼東西?她怎麼進的門全京城有誰不知道?有她那麼個娘,不說你心心念唸的她肚子那個孩子,就連二孃和四娘都抬不起頭。你再這麼護著那個女人,以後就怪府裡頭不管你了。”
倪三爺被異常強勢的劉氏嚇了一跳,半晌後才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而後又尋了個藉口匆匆地逃了。
“哎——”劉氏忍不住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禍害。”
許嬤嬤道:“三爺就是心腸太軟了。”
…………
景蘭山離京城並不遠,出了城門後往西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倪家的別院離山腳還稍有段距離,不過並不遠,攏共也不過四五十級臺階。
隨行的護衛家丁將行李挑上山,下人們麻利地收拾院子,她們甚至還帶了十幾盆開得正好的白茶和臘梅,不多時,這個原本看起來稍顯陳舊老態的院子就呈現出了勃勃生機。
才將將收拾好,外頭的護衛忽然來報說有客人到了。素珊不由得一愣。
“客人?是哪位?”她狐疑地問。便是聰明如素珊,也想不明白這會兒會有誰來?她們出京的訊息怎麼會傳得這麼快?
“是我們。”外頭有個清朗的聲音道,緊接著,就瞧見一身華服的方五郎領著方六郎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
“原本是帶了六郎去國公府致謝,到了府裡頭才聽說你出京了。反正我們兄弟倆今兒閒著沒事,就也跟著過來了。”方五郎素來放蕩不羈,行事並無顧忌,素珊知道他的脾氣,便也不與他計較什麼。
“原來是方大人與小公子,快進來坐吧。”素珊客氣地招呼道,又吩咐翡翠去煮茶。
方六郎皺著眉頭朝屋裡打量了一圈,不高興地道:“你怎麼住到這裡來了?可是在家裡受了欺負?你跟我說,我幫你出氣!”
方五郎瞪了他一眼,小聲罵了句“閉嘴”。
方六郎不服氣地辯解道:“我說錯什麼了?這才大年初六,大娘子就突然從家裡搬出來來,還住在這種偏僻又破舊的地方,還不是府裡頭有人欺負她?我聽說這山裡還有大蟲出沒,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