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師傅的女人畢竟還是女人,沒有篾匠師傅那樣的大度和胸懷,只是感覺老陶家裡送來的銀洋確實是有些讓自己心動,即使自己也在不經意間送出了鐲子,但鐲子的價格和銀洋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可比性。要是擱在二十年前吧,這東西還是有些的,但隨著新中國建立,這樣的銀洋都給換成了現錢也就是人民幣。農村人也把錢叫做支票,他們嘴裡的支票並不是金融意義上的支票的概念,充其量也不過是對現錢的另一種稱謂罷了。由於有些年份了,這六塊銀洋也沒有了當年的光彩,反而多了些歲月的沉積而顯得低沉。篾匠師傅也是早些年了見過這樣的銀洋,那時候自己都還是個生瓜蛋子,只是偶爾看到,畢竟不是太有錢的人家的孩子。現在突然看到這麼多的銀洋,心裡還是有些驚奇:這老陶家裡是從哪裡弄來這麼些的銀洋,擱前幾年不一定會捨得拿出來了。篾匠師傅手裡掂著銀洋,那種很清脆的叮叮噹噹的響聲,很讓人神情振奮。篾匠師傅也只是見過銀洋,但至於怎麼去辨別卻不是很在行,他也相信老陶家裡的送來的銀洋是真的,不會是拿來糊弄自己的,畢竟這樣的銀洋老陶家裡自己也不可能做出來,要是假的,老陶家裡也是受害者。篾匠師傅把玩著銀洋的時候,篾匠師傅的女人就一直坐在床沿上看著篾匠師傅翻來覆去得看,卻沒有去篾匠師傅手裡拿過來自己把玩把玩,神情專注得看著篾匠師傅在玩,篾匠師傅的女人知道,這樣的銀洋等會就有可能交給自己了,沒有必要去和自己男人去掙。也正隨了篾匠師傅女人的心願,篾匠師傅把玩了一會,就感覺有些累了,就隨手把銀洋遞給了自己的女人,說了句:藏好來,我睡了,明天還要做事呢。篾匠師傅的女人接過銀洋,確實有些沉甸甸的,也還是用拿塊紅布包好,站起身來,從腰間摸出了鑰匙,走到床對面的櫥櫃,開啟鑰匙,在篾匠師傅的眼皮底下把六塊銀洋放進了櫥櫃裡,隨後鎖好。掛好鑰匙,走到床前吹燈睡覺。
同樣的,老陶家裡的父子倆,由於怕被村子人問起,乾脆磨磨蹭蹭走得很慢,到了家裡的時候都有些薄暮時分,不是十分得認真,大家都急匆匆得往回趕了,到了家裡,陶寬爺爺有些累,但陶寬爹更累,自然得陶寬爺爺擔負起做飯的任務來,二人也沒有做太多的飯菜,只是把早上多些的粥熱了來吃。吃完了粥,陶寬爹就回房間去睡了,留下陶寬爺爺一個人在忙碌著,陶寬爺爺知道,家裡除了自己爺倆,還有豬要吃,再累也不能餓著豬,豬是自己家裡過年最大的收入之一,不能因為自己累了就不去餵豬。雖然今天很累,更有酒醒後的疲憊,但卻可以勉強堅持下去。以後的事也一如既往的那些事,只是簡單多了,沒有了空閒的時間的精細。豬欄裡的豬聽到陶寬爺爺的腳步聲,也發出歡快的叫喚,比什麼人都親。餵豬的時間也不是固定的,還得看陶寬爹的心情和空閒程度,豬卻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很快就有改變了。陶寬爺爺喂完了豬,清理好了廚房裡的一切,這才開始了屬於自己時間。陶寬爺爺今天說不累吧,肯定是不可能的,雖然沒有在田間地頭勞作那樣累,但也很緊張。和劉哥在一起,不是很好糊弄的,那種人很精細,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臉,把整個事情搞砸了,所以陶寬爺爺都是十分得小心,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慢慢得熬到今天才算有了底,讓自己的心徹底放下了。在酒桌上,陶寬爺爺本來也不想這樣去做,但從劉哥的言行裡還是有所覺察,劉哥帶去的手巾比較寬大,不像平時做事用來擦汗用的,陶寬爺爺就知道劉哥今天去是有所準備的,雖然自己也帶了手巾去,但和劉哥的手巾比起來還是有些差別的。到了喝酒的時候,劉哥的動作更是讓陶寬爺爺證實了自己的推想。但萬幸的是今天是和劉哥一起糊弄了過去,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完全可以等到以後來解釋,甚至去補救。但陶寬爺爺自己卻做好了打算,按劉哥的意思自己帶四塊銀洋去就可以了,陶寬爺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