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看著煙熏火燎的廚房,估計娘也聽到了自己的叫聲,接著就去了爺爺的房間,家裡除了娘只有爺爺在家了,很難得會碰到爹在家。走到爺爺房間門口,看著黑漆漆的房間,似乎也聽到了曦曦索索的聲音,陶寬喊了一句:爺爺。陶寬喊得還是有些重的,家裡有老人的都知道,老人耳背聽不太清楚,你不大聲點可能根本就聽不到,但老人有時候又很精靈,你喊得太重,還以為你兇了他,這樣的事只是在別人身上,擱陶寬身上從來就沒有這樣的說法,任憑陶寬怎麼大聲,陶寬爺爺總是很開心得“哎”一聲回應,那一聲“哎”也特別得柔和。今天,陶寬也同樣聽到爺爺“哎”了一聲回應陶寬,陶寬很是開心,接著進到門裡去,把爺爺房間的電燈拉開。電燈的明亮讓陶寬看到爺爺。陶寬爺爺嘴癟著,已經看不到牙齒了,兩腮明顯凹陷了進去,但眼神還是好的,不僅很有精神頭,目光也很柔和,直衝著陶寬笑。陶寬似乎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些暖和,卻也覺得很是正常。然而,眼前的爺爺似乎又不是自己的爺爺,陶寬心裡的爺爺還是那個能馱著自己出去玩的那個爺爺,高大,筆直。可自己看到的卻是有些駝背,瘦小的老頭,似乎是熟悉的爺爺,又似乎不是自己的爺爺。陶寬爺爺看著陶寬,也似乎理解的陶寬的眼神,對著陶寬說:寬,你是不是看著爺爺老了,有些不認識了,不就二三天的事嗎?陶寬爺爺嘴裡說著也差不多穿好了衣服,拍拍陶寬的背,對著陶寬說:走,吃飯去。陶寬長大了,陶寬爺爺也不再去拍拍陶寬的頭了,甚至是肩膀也難得拍到了。陶寬看著爺爺那乾枯的手,心裡有些難過,人真的老這麼快嗎,眼前的爺爺會老,自己的爹呢,自己也會像爺爺這樣看去嗎?陶寬想了很多,似乎又沒有確定的答案,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晚飯。陶寬隨著爺爺來到廳堂,陶寬媽也做好二個菜,最後一個菜還在煮,廚房裡的陶寬媽也聽到爺孫兩來到廳堂的聲音,就對著陶寬說:陶寬你到廚房裡拿碗去吃飯。陶寬很是自然得開到廚房,此時的廚房裡也早就沒有了自己剛到廚房的煙霧瀰漫,除了鍋裡冒出來的熱氣,卻也能看到清楚。陶寬看著娘有些高興,甚至忘卻了剛才想自己會不會老的事,整個臉上都是笑的。陶寬笑的時候並不是那麼得好看,陶寬嘴太寬,笑的時候,嘴都裂到後腦勺去了。但從陶寬媽看來,卻是最好看的笑容了,哪怕是陶寬的嘴全裂開,陶寬媽也還是覺得陶寬笑得好看,自家的崽自己疼。廚房的放碗的櫥櫃,在陶寬看來有些矮小,自己得半蹲著才能開啟櫥櫃門。陶寬拿了三個碗,又從筷子筒裡抽出三雙筷子,卻以一隻手拿著,另外的隻手卻是去端臉盤,臉盤裡有些水。陶寬媽有些心疼對著陶寬說:你急什麼,走兩次不好嗎,幹嘛要這樣拿,碗打了,到你頭上車一個。陶寬媽嘴裡這樣說,臉上還是很高興的笑容。陶寬聽著,拿好手裡的東西,腳下卻是沉穩得走了出來,等把自己手裡的碗筷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把臉盤放到凳子上,對著陶寬爺爺說:爺爺,您洗個手吧。陶寬爺爺坐著,轉過身來對著陶寬說:做事不要太急,你娘還說,碗打了就到你頭上車一個。陶寬笑著回應,好啊。陶寬爺爺一邊洗手一邊說:你這孩子,就是讓人開心,從來不生氣。陶寬爺爺言下之意,陶寬脾氣好,要是擱陶磊身上,估計還是這樣的開心。爺孫兩嬉笑著,陶寬媽也把最後的一個菜端了出來。祖孫三代人也就開始了這快樂晚餐。桌子上四個菜,一個辣椒炒肉,肉是臘肉,是陶寬家裡的秘製的臘肉,辣椒是菜園裡摘來的,臘肉切得很薄,幾乎是透明的,但很香。陶寬有些奇怪,問陶寬媽:娘,你怎麼知道我晚上要回來呢。陶寬媽笑著對陶寬說: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一有想法,我就知道你想什麼。陶寬聽著陶寬媽的話,心裡還是很開心的,都說母子連心,可能是真的吧。陶寬吃飯的速度沒有因為自己長得高大了,就變得慢些,反而更快。陶寬媽本來吃飯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