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蒼寒聽到這裡,已然黑了臉,“尊卑有序,我是師兄,輪不到你教訓我。”

“動不動就拿輩分壓人,勝之不武啊。”儀萱道。

“想打一場麼……”蒼寒斥她,說話時卻嗆了口氣,咳嗽了起來。

儀萱忙倒了杯水給他,笑著道:“身子不好就少說兩句吧。”

蒼寒喝過水,緩下呼吸,慢慢道:“你以前也曾說過,自我離開易水庭後,你早已不視我為同門。以師兄自居,看來是我狂妄了。”

儀萱聽他這麼說,知道是她先前的那番話惹他不快。她也為自己的口無遮攔感到後悔,但細想來,似乎也沒什麼。十年之前,他們就是這般的關係。言語衝突,刀劍相向……似乎這樣才是他們之間正確的相處方式。

儀萱輕輕一笑,道:“你略長我幾歲,所以名義上稱呼你一聲‘師兄’。可情分上,就不這麼算了。你我同門不同師,以往在門派中也不相熟,你又不曾像兄長般照顧過我,哪裡擔得起這個‘兄’字。你和芳青師姐才是真正的師兄妹,那些擺架子的話,你對她說去。”

蒼寒略微沉默,應道:“也罷,本也是如此。”

本也是如此——這句話與方才儀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她的心裡竟是一陣輕鬆,再開口時,聲音也坦然明快了起來:“雖是如此,我畢竟奉了師命來照顧你,自當盡心盡力。如今覺得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是餓了?”

蒼寒搖了搖頭,重又躺了下去,而後問了一開始的問題:“這是哪兒?”

儀萱這才有機會將他們到永聖天宗求醫的種種遭遇跟他解釋了一遍。蒼寒聽罷,也不評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儀萱不知接下去說什麼好,安靜的屋內,唯有呼吸聲輕輕起伏。她有些尷尬,又生心慌,開口道:“師兄你先休息會兒,別睡著,我去打盆清水回來給你換藥。”

蒼寒點了頭,算作應答。儀萱如逢大赦,飛快地起身到梳洗架上拿起了水盆,又迅速地退出了門外。待關上房門,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方才說的那些話,哪些真心哪些敷衍,她自己都分不清。這樣的糾結,讓她大耗心力,竟有些累了。她慢慢往水源走去,步步無力。不自禁地,想起他握著她的手的力道。無助地挽留,只因他傷重脆弱。待他康復,一切如舊……也罷,本也是如此。

她笑著寬慰自己一句,加快了步子。鎮上的水源,是一條從山上引下來的清溪。家家戶戶都築了溝渠,將那清溪引過宅院。她在水渠邊蹲下,正要打水。忽見一條死魚隨水漂來,儀萱只怕這屍體汙了水源,伸手將它撈了出來。

這條魚的肚子被咬掉了一大塊,大約是山中的野獸所為。弱肉強食,本也沒什麼好說的。儀萱嘆口氣,正要將它放在岸邊。突然,手中的死魚輕輕一動,竟似活轉了過來。只見那魚肚上的肌肉迅速長出,轉眼間就遮沒了魚骨。而後,魚鱗片片,隨之重生。只片刻的功夫,那條死魚已復活如初。魚兒一個掙扎,從儀萱的掌中跳起,重新落回了水中,倏忽遊遠。

儀萱怔在了原地,原本應該讚歎的奇蹟,如今卻讓她生出恐懼來。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出現在她頭頂,蔽去了濛濛細雨。她慌忙抬頭,待看到來者,她棄了水盆,拔劍出鞘,做了攻擊之勢。

還是那般灰暗的身影,還是那般死氣沉沉的神色,眼前的人,麻木得如同行屍走肉。

他望著儀萱,表情裡生出些許落寞,問道:“我像魔物嗎?”

儀萱不接他的話,舉劍厲聲道:“滾開!”

他自然不怕,喃喃又道:“我不是魔物……我是仙宗弟子,師承上暘真君……”

“我管你是誰!滾開!”儀萱喝罵道。

他雙眼空洞,如死水一潭,全無生氣,“你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