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他不禁小眼睛瞪得老大,竟是不知道該上去幫忙,還是該問這究竟怎麼回事。直到父親示意他提筆蘸墨,他才不安地問了一句。“爹,你究意要…我幹什麼?”“你不是說要幫爹的忙嗎?既然你平日有仿著我的筆跡練字,今天正好幫我寫幾封信。”
寫……寫信?靜官差點沒把小眼珠子瞪出來,結結巴巴再確認了一遍,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他這才信了今晚上的任務正是寫信。可臨字帖是一回事,寫字又是一回事,況且他認字早習字早固然沒錯,問題是筆力終究還稚嫩,腕力也還不夠。可是,當看到父親笑吟吟地看著他時,小傢伙忍不住一咬牙,隨即把袖子高高挽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做好了準備。“雲翰尚書檯鑑,南京一別,至今已數年。早聞老尚書身體欠佳吾曾於廣東薦名醫名藥,不知近期可有好轉……短短兩百字的一封信,張越一個字一個字念得極慢,靜官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地寫,也快不到哪兒去,時而還抬起頭重複一遍確認。好容易寫完了,他連忙吹了吹兩張小箋紙上墨跡淋漓的字,又上前去捧給父親瞧,臉上很有些忐忑。然而,讓他大為詫異的是,張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竟是讚許地衝著他點了點頭。“不錯,至少也有五分神似了。”
看到小傢伙被自己一誇,臉上那又驚又喜的模樣,張越頓時笑得更深了,輕輕把寫好的信箋放在一旁高几上晾著,又示意靜官坐回去,隨即又口授了另外一封信。和前頭那封給南京刑部尚書趙狐的信一樣,這封信是給南京兵部尚書李慶的。
緊跟著,他又口授了一封給南京守備沐昕的信,眼瞅著高几上已經是晾了六張小箋紙,他這才停下了,又上前輕輕幫兒子揉著手腕,最後拍了拍那小腦袋。“幹得好。”
靜官聽得心花怒放,但好在他是飽經母親杜綰鞭策的人,得意忘形倒還不至於,相反卻有些好奇:“爹,平時不是常常娘和二姨娘代你寫回信麼?還有,你這信裡前頭說話那麼直白,後頭卻是隱晦得很,究竟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眼下你還小,不會明白,等過兩年爹詳細解釋給你聽。記著,今晚的事情不許到外頭說,你娘地們除外。”
張越見靜官皺著小臉,最終點了點頭,卻仍是沒有解釋,而是徑直上前去,把第一封寫給趙狐的信箋裝入信封封好,不多時又是第二封第三封。等到全部密封后蓋J1自己的私章,他把信收入了匣子裡鎖好,隨即就轉身過去拉著兒子往外走。才出了書房,他正要叫小廝送了靜官回內院,就看見院門那邊亮起了兩盞燈籠,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被人簇擁在當中的杜綰和琥珀秋痕,連忙帶著靜官迎了上去。杜綰抿著嘴笑道:“喲,爺倆這是拳情f完了?”“娘,我都快累死了!”
靜官掙脫張越的手,上前自然而然地撲進了杜綰懷裡。等一看到後頭人手中捧著的托盤和銅鍋,他就露出了饞涎欲滴的表情,連忙又用期盼的眼神去瞧著琥珀和秋痕。果然,杜綰沒說話,秋痕就擠了擠眼睛說:“放心,今兒個走過節,這夜宵你也有份,是現包的韭黃雲吞,家裡暖棚裡頭種出來的新鮮菜蔬,待會火鍋燒起來,放在骨頭高湯裡頭現下,保管鮮得你不肯放。”
如今這時節睡覺早,張越白天隨忙,晚上卻向來儘量能不熬夜就不熬夜,夜宵更是吃得極少一一畢竟,他還記著一些現代的養生習慣,那就是夜宵少吃。他自己都如此,兒子身上就更是如此了。只不過,今天是正月初一,早睡的靜官都被他帶挈得破了例,想吃一頓夜宵這種樸素請求他自然不會再潑冷水。
於是,幾個人進了書齋,在正中的廳裡擺了張小方桌,支好了炭火和銅火鍋之後,他就說不要服侍,讓幾個丫頭先退了下去,只自己幾個人慢慢涮著吃。靜官胃口小,張越盯得緊不說,杜綰也看得嚴,吃了幾筷子蔬菜幾個雲吞,羊肉還不曾下鍋就被喝令不許吃了。於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