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又伸手到案上取來皮弁,加在姬輿的發上,轉到他身前,將鉤頷仔細地系在項上。
姬輿的頭微微揚起,熱氣近近地拂來。我抬眼,正對上他的目光,那雙眸微垂,靜靜地凝視著我。
我收回視線看著他的下巴,唇角微微揚起。
腰間被雙臂牢牢環起,眼前忽而籠下濃濃的陰影,呼吸被一片溫熱鎖住。姬輿的輕咬我的唇,流連著,不斷地向深處探索。兩人的氣息親密無間地交融在一起,我輕輕喘息著,雙手攀著他的衣領;他的手指撫上我的脖子,頸後起了一陣微麻的戰慄。姬輿的呼吸愈發熾熱,動作也愈發用力,手不安分地遊弋起來。
我的喉嚨裡不覺漾出一絲微弱的輕喚:“輿……”
“邑君。”侍從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身上的手停頓住,稍傾,姬輿鬆開我抬起頭來,面上漲著氤氳的紅。
“邑君,”未等姬輿開口,侍從便又出聲道,語氣似急切非常:“密有疾書而來。”
姬輿聞言,臉色一變。
他放開我,起身下榻,快步開門出去。
外面傳來一陣話語聲,我望去,只見姬輿的手裡像是拿著一片木牘,看了看,低聲地對侍從說著什麼,語速極快,似嚴肅非常。
未幾,侍從應諾,匆匆走了。
“何事?”待姬輿走回來,我問。
“無事。”姬輿淡淡地說,面上卻沉沉的,看看我:“我出去一趟,你勿亂走。”
我望著他,點點頭。
姬輿沒再說什麼,又邁步離開了室中。
室中復又剩下我一人。
不久,外面有人敲門,廟中的寺人送來了飲食和一桶湯水,還有一身乾淨的衣裳。
我瞅瞅身上,這才記起自己已經兩天沒有洗澡了,昨夜來的時候又太累,脫去外衣就躺在榻上睡了過去……想到姬輿一直摟著我睡到天亮,我心中忽而窘然,趕緊讓寺人把湯水留在室中,閂上門,仔細地把身體擦洗了一番。
換上衣裳,我轉了轉,發現還是挺合身的,衣料的質地也和我穿來的衣服一樣,是素白的細麻。是姬輿特地去尋來的?心中一熱,想到他,不由地抬眼朝門上望去,只見縫隙中已經沒有陽光透入,似乎巳時過半了。
他現在在幹什麼?
我站在原地思考起來。自己也知道歧周此時不比豐鎬,依照姬輿的性格,他不會讓我久留,而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半日,或許再在這室中留一會,姬輿就會帶著馬車來要我返程……這事越想越覺得可能,我不再待著,邁步向前,“譁”地把門開啟。
外面的廊下果然立著一名侍從,他看到我,忙過來行禮。“公女,”他瞅我一眼,道:“邑君吩咐,公女不可隨處走動。”
“並非隨意走動,”我不緊不慢地接話道:“我正要去尋邑君,不知他去了何處?”
侍從愣了愣,有些支吾:“小人……小人也不知,方才小人見他與晉侯從堂上出來,許是去了城牆……”
“那我便往城牆。”我笑笑,徑自往廟外走去。
歧周的大街上行人不多。農事早已完畢,此時的國人們都已經清閒起來,天氣不錯,我看到不少人與鄰居親朋在門前扎堆曬太陽聊天,我一路走過,許多目光好奇地投過來。
“近來是怎麼了?歧周來了許多王師,又來了虎臣晉侯,便是外來的女子也比以前好看。”路過一處門前有樹的人家時,我聽到一名婦女在後面低聲笑道。
旁邊的人發出一陣笑聲。我心中哂然,望見城門已經快到了,趕緊加快腳步。
“……何怪乎?”稍傾,只聽一個老嫗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入秋哪年無王師前來……”
他們的話音在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