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外人的面,她媽也不打算給她這已經是成人的女兒面子。
“我從來沒有要你幫我找物件。”要翻臉大家一起翻唄。
服務生看見這情勢緊張的一家,很識相的離開。
“你不知好歹,人家可是公司的副總裁,打著燈籠沒處找的青年才俊,我可是約了好久人家才答應見面的,現在吹了,你滿意了吧?!”
看著氣沖沖的黃葉香,姚仙很冷靜。“媽,我並不想結婚,你跟爸爸不用費心介紹什麼人給我。”
她的心有個黑洞,是他們給的。
“結婚有什麼不好,你有個男人可依靠,我們兩個老的以後也才有靠山。”她終於說出一點真心話來。
“媽,你以為在我看過你跟爸的婚姻之後,我還會想結婚嗎?婚姻是很神聖的,不是辦家家酒。”她不想把夏草捲進這團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庭關係中,所以絕口不提他。
黃葉香沒有反省,她鑽牛角尖的以為女兒存心諷刺她。自從婚姻失敗後,她一路交了不計其數的男朋友,拍拖時間最長的三年,最短的半個月,就是安定不下來。
“我不管你說什麼,你是我十個月懷胎生下來的,要你嫁是為你好,我介紹的可都是有錢人家,你嫁過去吃香喝辣,讓當媽的我沾沾光又怎樣!”她不想在更多男人身邊來來去去了,她唯一的寄望只剩下這個女兒,只要她嫁個金龜婿,依照她善良的個性,要榨個幾千萬來花絕對輕而易舉。
她打的是賣女兒的主意,山窮水盡逼得她眼睛裡只看見了錢。
“媽,你不要逼我把話說絕了。”姚仙在姚墨的眼睛裡看見慚愧,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她的心逐漸荒涼。
黃葉香說得再多通通叫她左耳進、右耳出,她的心空空如也。
起初她以為她的諒解可以讓三個人都得到解放。然而,真的是她想太多了,重新把痛苦推向自己的是她那無聊的親情慾望。
那股空洞、失落像塊巨大的冰山緊緊貼著她,冰寒凍痛她的胸口,父母的臉在她眼中越見模糊,她冷得無法動彈。
她想要的溫暖只有夏草給過……她迫切、渴望的想著他。
“歡鑼喜鼓咚咚咚咚鏘,拔撓傳雲霄~~~~~~~~~~~~歡鑼喜鼓咚咚咚咚鏘,獅子笑張嘴……”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一首很有節慶年味的古老民歌,專屬於夏草的電話鈴聲。
想當然耳,輸入這段鈴聲的人就是那個冬蟲夏草。
他們分開後,這是夏草第一次打電話來。
姚仙緊繃的臉因為聽到這段鈴聲突然笑開,這麼俗的鈴聲,當初他要輸進去的時候,還很神秘的不讓她知道,說這樣一點驚喜都沒有,真是小孩子氣得可以咧。
“喂……”
一聽見夏草沉穩渾厚的嗓音,姚仙喉嚨酸楚,心底滾燙,就像在寒天冰雪中喝進一嘴暖人脾肺的麻辣湯汁。
“你的聲音怪怪的喔,怎麼啦,太想我嗎?”他帶笑的聲音傳來,姚仙彷佛可以看見他嘴邊那對古怪的酒窩。
“才沒有——”礙於黃葉香那電眼般透視一切的眼神,她走到落地窗旁邊去講電話。
“只要你承認想我,我就立刻出現你面前,讓你說愛我。”
也不知道是真或假,但是他的確逗樂了姚仙,揮走低迷的心情。
“喂,對於三天連一通問候電話都沒有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吧!”害她眼巴巴的怕手機沒電,一有空就盯著,還怕充電時間他會打來,心情起伏不定,哼,想不到他真能忍,三天呵。
相對於她的認真,他的愛情難道只是一時間的情緒嗎?
“原來你算得這麼清楚。”對於姚仙的發飆,夏草還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