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蘇合香呆住。他笑了!為什麼笑了?
“這位公子,你送來的確實是一千兩百多年的古木,但是,它並不是檜木。”孫玄羲轉向大鬍子,語氣透出一股連他自己都意外的輕鬆。
茶坊內發出一聲聲詫異的低呼。
蘇臺香也驚愕住了。
“這不是檜木?”大鬍子不敢置信地驚喊。“這不是檜木嗎?”他彎腰在古木旁前前後後瞪看了幾眼,似乎連他自己也不確定。“這不是檜木?那是什麼?”
“這是楠木,你也可以稱它為香楠木。”孫玄羲的眸光落在蘇合香呆愕的臉上,笑得很是放鬆,好像所有的憂慮煩惱都在這一刻一掃而空了。
蘇合香全身的力氣也似乎在這一剎那間被抽光,她的身子微晃了一下,唇角上翹,打從心底忍不住的笑意逐漸染上了她的面龐。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檜木而是楠木?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胡說的?找個會鑑定木頭的人出來才能讓我信服!”大鬍子有些惱羞成怒。
“我是佛像雕刻師,從四、五歲起就開始摸木頭了。檜木和楠木極好分辨,檜木是褐黃色,紋理清晰;香楠木微帶紫色,紋理多變,且香楠木香氣逼人。如你不信,儘可以再請人過來鑑定。”孫玄羲不疾不徐地笑說。
聽他分析得清楚詳盡,大鬍子臉色難看王極,頗有丟臉丟大了的窘態。
“蘇合香姑娘,你非要檜木不可嗎?”他狼狽地咳了兩聲。“反正都是千年古木,就算換成了楠木應該也沒什麼差別吧?”
“什麼沒有差別,差別可大了!”花喜蘭春風滿面地飛了出來。這樁煩惱得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的事,竟有了峰迴路轉的結果,她開心得直想歡聲大笑。“這位公子,您送來的聘禮與條件不相符,您還是請回吧!”袍子大大地一展,準備送客。
“對不起。”蘇合香點頭向大鬍子致歉。
大鬍子尷尬不已,低聲催促家僕快把名貴珍奇的古木搬出茶坊。
“公子!”孫玄羲出聲叫住他。“你的千年古楠木十分珍貴,望請小心收藏,搬運途中也請小心不要損傷了。你若有意製成木雕,我願為公子效勞。”
“嗟!我家的木頭想怎麼處置要你多事!”大鬍子沒好氣地瞪孫玄羲一眼,帶著他的古木快步地離開茶坊。
蘇合香看見孫玄羲流露出極度不捨的眼神,心想他一定愛極了那根古楠木了。但是,他僅用不捨的目光送走它,把她留了下來。她已然明白了,在他心中最看重、最珍愛的,是她。
“好了!各位客倌,熱鬧也該看完了,想喝茶飲酒的留下,沒事兒的就請回吧!”花喜蘭站在大廳高聲喊著。
沒看見蘇合香出嫁,人人都覺得可惜,剛想散去,卻看見蘇合香慢慢步上舞臺,笑得明豔動人,燦如春花。
孫玄羲忽然有不妙的預感,他不自主地後退一步,在他轉身想逃的那一刻,聽見蘇合香用甜美的嗓音對著眾人宣告——
“我,蘇合香,決定嫁給孫玄羲為妻!”
來不及了!孫玄羲愕呆住。
茶坊內所有的人也都同時呆住了。
只有孫姥姥沒被嚇住,她躲在屏風後吃吃地笑出聲來。
“我真的不能娶你!”
蘇合香趴在桌上,兩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望著不停嘆氣的孫玄羲。
“我真的不能娶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他已經說了大概有一百零八次了。
蘇合香點點頭卻不回話,一徑抿著唇淺笑。她真喜歡看他著急、慌亂、失控的樣子。
“你已知道我明年春天就會動身前往甘肅敦煌千佛洞的事,就不應該再做出這種愚蠢的宣言。”他再次重申。
“什麼愚蠢的宣言?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