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般迫不及待問著的?
紫檀鬆手,對她們這位娘娘的隨性早已習慣,臉上也帶了些笑意,回她:“娘娘確實是滑脈,有一月有餘。”
月離徹底放鬆了下來。
陳方明不告訴她她也有辦法知道。
但這訊息還是得提前捂著,等什麼時候太醫那邊說了準話就能傳出去了。
“這幾日,未央宮那位怎麼樣了?”月離問起了陳皇后。
紫檀一直守在華音殿,這宮裡的訊息她都知道,如今月離問起來她也如實說了。
“皇后娘娘叫了兩次請安,其餘時候都稱病罷了請安。”
“她沒有出宮過?”
紫檀搖了搖頭。
未央宮
陳皇后也收到了訊息。
她單手伏在軟塌的靠枕上,面上未施粉黛,臉色看上去很差,神情卻有一種異樣的歡喜。
懷孕了,她定是懷孕了。
忽然,陳皇后拉住了一旁文秀的手,拼命抑制住心頭的衝動,咬著牙叫她:“去、去告訴梅姬,三日後行事——”
三日。
文秀看著陳皇后的模樣,有些猶豫,下一瞬就被陳皇后使勁推開,與此同時她的聲音冷厲地在殿內響起:
“本宮讓你去傳話。”
“娘娘,娘娘您的身子——”文秀立馬跪在地上,抬起頭擔憂地往前湊近了幾步,還想勸住她。
陳皇后起身一把抓住她,面上的神情很是複雜,手指很用力,最後還是鬆了手。
她捂著面容,聲音帶著疲憊和沙啞,小聲道:
“本宮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文秀,你幫幫本宮。”
“你也知道本宮的大皇子有多麼乖巧,憑什麼他不能出生呢?”
“這宮裡一個個都是惡人,本宮得替他報仇……”
文秀聽著這些話,喉頭有些澀,她憋住了眼淚,朝著陳皇后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還是依她所言:“奴婢知道,奴婢這就去傳訊息。”
其實說起來,月離最是無辜,她成為宮妃前也未與皇后娘娘見過面,但娘娘的心已經冷了,這麼些年,但凡宮中誰懷了身孕,她都會不遺餘力地對她們動手。
柔妃是因為同皇后娘娘時間相隔不大地懷孕,所以順利地誕下了一女,如嬪卻是因為太過張揚,反而不太好下手,皇上又有意護著這一胎,所以下手的機會不多,至於齊嬪……
文秀走出殿門緩緩撥出了一口氣,她是自小就跟在陳皇后身邊的,眼睜睜看著她家小姐變為了如今這副模樣。
好像自從娘娘小產過後,整個人就變了,這般偏執,不遺餘力地對宮妃動手。
好幾次文秀都猶豫,試著勸她,最後都未能將她勸住。
但是這回娘娘要對宸嬪下手。
那可是宸嬪,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當真能如願成功嗎?
“文秀姐姐,你沒事吧?”身旁有個小宮女湊上前來問她。
文秀愣了一會兒,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皇后娘娘可能是近日心情不好才會發脾氣的,姐姐莫要放在心上。”那小宮女勸著。
文秀反應過來,原來陳皇后的異樣大家都注意到了,只不過都以為是她心情不好,未曾放在心上。
如若這件即將要做的事情暴露,她們這未央宮內,還能留下一個活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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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宋玄見李知走了進來。
殿內的宮人默不吭聲地站在原地,把腦袋低低垂著。
李知上前去,湊在宋玄身旁低聲說了句什麼。
宋玄本來還平淡的眸色愈漸變得冷漠,他輕輕點了點桌面,叫人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