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庭月扭捏起來:「真沒有。」
歸母說:「那就是還在相處咯?」
歸庭月想了想:「嗯……可能算吧。」
孩子的快樂是第一要義,歸母並不強求她交代清楚,只道:「以後有機會發張照片給媽媽看看。」
歸庭月說:「那得看我要不要得到,他有點難搞。」
歸母笑意不減:「一定很帥吧。」
「那是肯定。」歸庭月挺高胸脯。
但其實,說實話,她也有點兒弄不懂她跟陳是的關係。兩人約飯好歹有了大半個月,說進展一點都沒有那肯定是信口雌黃,最起碼每天都在見面跟聊天,可似乎再邁進一步就變得艱辛了,她嘻嘻哈哈的刺探,總會被陳是不假思索地冰鎮回去。
這個晚上,歸庭月照常跟陳是語音。
「歪?」很古怪,她過去從不會發出這種甜膩膩又黏答答的變調,可現在卻像是本能言行。
男人語氣照舊,泠然裡帶點笑意:「幹嘛?」
歸庭月問:「明天去哪吃?」
陳是說:「想不到。」
這些天來,他們像兩個內容只對對方可見的美食博主,聊天話題始終圍繞吃喝展開,因為最順理成章,也最萬無一失。
歸庭月惋惜:「但我看了天氣,明天好像下雨。」
陳是問:「那就不出去,正好休息一天。」
歸庭月說:「後天也下雨,大後天也下雨。」
陳是說:「那就休息一週。」
歸庭月不爽:「不能積極一點嗎,像我們這樣的人就要多出門,不要讓之前的一切努力功虧一簣。」
她一語雙關,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
好吧,這可惡的男人不知是裝傻還是真傻:「你可以自己出去。」
歸庭月怒得深呼吸,偽作玩笑口氣:「你累了,你厭倦了,你受夠這種生活了。」
陳是無辜回:「我可沒說。」
歸庭月想著這段時間他們確實往來過密,是該有個懈怠期,遂不強求:「那就這樣子,我們各自休整三天,在這期間暫停聯絡。」
陳是哼笑一聲,好似不信:「可以。」
歸庭月暗自咬牙,道別,放下手機。
翌日,她踐行諾言,不再主動騷擾陳是。
而陳是剛好有約。
自打上回被刪好友,康顯就想方設法從其他朋友那重新加上他微信,三番五次地問他可不可以見一面。
陳是不勝其擾,勉為其難應下了。
喜得應允的康顯特意從首都乘坐當天的航班趕回。
他與陳是是老交情了,曾擔任poprn的經紀人,也是陳是的大學同學。
最初的poprn只是一支校園搖滾樂隊,由不同系的四個大一男生一拍即合組建而成,主唱、吉他手、貝斯手、鼓手,全憑興趣愛好,結構簡單明瞭,一學期的調節磨合後,他們找準默契,開始在學校附近的酒吧演出。
後來,路人拍攝的一段樂隊短影片在抖音上一炮而紅,慕名前來的觀眾越來越多。
就像所有特立獨行、曲高和寡的藝術品,地下樂團無疑小眾,但才華湧溢的泉眼旁,從不會缺少渴盼的信徒。
他們在圈子裡人氣激漲,酒吧的邀約也成倍上升,慢慢的,全國各地的livehoe有了他們的一席之地,音樂節的舞臺下,不乏成群結隊的粉絲們為他們搖擺和發狂,歡呼和跟唱。
「我就說,」昏黃的吧檯前,康顯喝得有點多了,眼裡閃動著不甘和惆悵:「我就說當初你們這個樂隊名字沒起好,爆米花,嘭——」
他張開雙臂,又做了個小鳥一溜煙栽落的姿勢:「炸一下,就沒聲兒了,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