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將楚音遙和宋琰推出十幾米遠,冷澀的海水浸透衣服,包裹著每一處神經。灌進耳朵的水讓聽覺變得很不真實,只有摒住的呼吸證實著求生的事實。恍然有種錯覺,當初墜崖落海的畫面和感知與現在重疊在一起,異常真實。
楚音遙託著宋琰奮力地向上遊,胸腔因為長時間的摒氣開始發疼,仿似下一秒鐘就會窒息。宋琰一條腿已經不能動,可能靠單手划著水,儘量配合楚音遙的動作。在兩人都快忍不住要將海水吸進鼻腔時,終於浮出水面,感覺到屬於空氣的清涼。
宋琰在冒出水面時,還是不慎嗆了一下,被託著咳得厲害,鼻腔被嗆得火辣的疼。楚音遙大口地喘著氣,來平復胸口的壓悶感。
遠處的遊輪爆炸還在繼續,但衝擊力已經小了許多。海面漂浮著很多被炸出來的物品,顯得格外零亂。看著冒出滾滾濃煙的船,楚音遙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並沒有什麼報復的快感,只像是說一件事結束了,那就就結束吧。
宋琰抹了一把臉,咳嗽也慢慢平緩下來。對於剛才跳海的一幕,他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楚音遙早一秒或晚一秒引爆,結果可能都會不同,甚至還有可能將兩人的命一起搭進去。
“琰哥,沒事吧?”楚音遙收回視線,看著臉色發白的宋琰。
“沒事。”宋琰的聲音有些嘶啞,“你呢?”
楚音遙搖搖頭,他體力下降的厲害,如果剛才不是直擊向賀煜的弱點,單憑體力可能沒那麼順利逃脫。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回到岸上,在這裡耗著,他也撐不了多久。
爆炸一聲接著一聲地傳來,楚音遙也無暇顧及,帶著宋琰向岸邊的方向游去,現在這個位置,他根本看不到岸線,只能大概估計一個方向罷了。
宋琰抓住一塊船上炸下來的木板,分擔了一部分重量。楚音遙只感覺頭越來越疼,划著水的手也越發沉重,全憑本能支撐著。宋琰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也沒聽清楚。
模糊間似乎有東西正在向他們靠近,手被抓住,負擔的重量在下一秒消失。身體被拉出水面,楚音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獲救了,隨之便是一片黑暗的沉靜。
清晨的陽光暖暖地照進病房內,窗子微微開啟一點,保持著屋內空氣的暢通,消毒水的味道讓人覺得很蒼白,卻總也散不去。加溼器工作發出的輕微聲響充斥著房間內的安靜,掛在吊架上的點滴已經下去多半,病床上楚音遙眼睛動了一下,慢慢恢復了意識。
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帶著宋琰跳下去的,但被救的過程卻很模糊,如今還能這樣呼吸著,對他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睜開眼,手被用力的握著,轉過頭便看到蕭晟揚趴在床邊睡著的側臉。眼下的黑眼圈非常明顯,顯然是熬了一夜,剛剛睡下。扎著吊針的手被他平放,握住,手心的溫暖印在楚音遙的指尖,有一種久違的悵然。
手指蹭著蕭晟揚的手心,乾燥的旖旎暈散開。蕭晟揚從淺眠中醒過來,看著已經清醒的楚音遙,怔了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地按響了床邊的呼叫器。
楚音遙淺淺地勾起嘴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蕭晟揚冷漠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淡淡地看著他,一言不發。猜不出在想什麼,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起點——無話可說的淡漠。
楚音遙微微皺起眉,想轉個身問他怎麼了?可身體一動帶來的肌肉的痠疼感讓他只能維持平躺的姿勢。被握著手已經鬆開,涼意從指間開始蔓延。
在這樣壓抑的沉默中,醫生帶著護士推門進來。看到已經甦醒的楚音遙,鬆了口氣,“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身上很酸……”沙啞的喉嚨讓楚音遙說話的聲音非常低。
醫生探了一下他的額頭,讓護士拿個體溫計過來,“別擔心,你體力透支嚴重,外加持續低熱,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