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沒表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給你加場,昨天你臨時被蕭少拉走,可讓不少人失望而歸。”
“你看著辦。”楚音遙在玖月很受歡迎,有不少人特意來點他的場。但誰都知道凌宸對這孩子看得緊,想帶走是絕對沒可能的。最多是送些東西,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那些東西楚音遙根本沒看一眼就託周叔給處理了。
楚音遙願意一直唱下去,是因為他喜歡這個聲音,會讓自己跟隨溶入的聲音,外加可以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彈琴,讓他的生活多了一些樂趣,僅此而已。至於誰喜歡聽,誰喜歡送東西,這些他都不關心,也不關他的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拍了拍沾著麵包屑的手,凌宸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狄倫小少爺想讓你今天陪同遊玩,丹尼斯少爺的意思是外加看管,你覺得怎麼樣?”
楚音遙挑著眉角斜眼看他,“我能說‘不’嗎?”
“很遺憾,我已經幫你答應了。與索爾迪斯家搞好關係,對玖月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問我。”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楚音遙再次沉默。他不喜歡孩子,更不會帶孩子,今天的標籤已經提前被他打上了“無聊”兩個字。
蕭晟揚坐在賓利後座,閉著眼靠在坐背的軟枕上。車子開得平穩,司機專心地看著路況,不敢打擾這位正在休息的太子爺。
他是被宋琰的電話叫醒的,說是嚴世華想請他喝茶。這幾年,蕭家和嚴家也沒有多少往來,生意上也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涉。嚴傑的葬禮蕭晟揚沒參加,只是禮節性地送了個花圈,而今天這嚴老爺子突然找他,想必這茶喝得有門道。
一家古韻十足的茶樓,只在樓下有幾桌零散的客人,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圍在一起下棋聊天。大堂中央,一位身著旗袍的女孩優雅地撥著古箏,幽緩的曲調為這種古香的氣氛憑添了一股心怡的淡雅。
對於蕭晟揚這個在西方文化下長大的人,自然理解不了古箏的韻味,更多的只是覺得特別而已。
一進茶樓,等在下面的嚴家傭人就殷勤地將他引上樓。樓上是清一色的包間,關上門沒人知道里邊的人在聊什麼。
“老爺子雅性不錯,身子骨還行?”走進包間,蕭晟揚看到坐在藤椅上喝茶的嚴世華,開口打了招呼。
其實對這位嚴家的家主,他並不放在眼裡,這一聲“老爺子”也只不過是出於對長輩的禮貌。
“蕭家小子來了。”嚴世華放下青花茶杯,挺起上身,“還成,這老骨頭還能再撐幾年。坐,嚐嚐這茶怎麼樣。這可是昨天新到的。”
坐在桌邊表演茶道的女子給蕭晟揚倒上一盞,做了一個“請”的手式。
對於“蕭家小子”這個稱呼,蕭晟揚挑起眉,除了幾年前被他爺爺的好友們這樣叫過外,還真沒人再這麼叫他。一口喝下杯裡的茶,蕭晟揚未於評價,你讓他品咖啡、紅酒、雪茄這類的東西,自不在話下,但是茶他還真是沒什麼研究。當初只為了討自家老爺子開心,給他弄過不少,也陪著喝過。不討厭,可也說不上喜歡。
“年紀大了就喜歡喝喝茶,說個話兒什麼的。”大概也是看出蕭晟揚對茶沒什麼興趣,嚴世華也適時地轉了話鋒。“你特地派人來出席阿杰的葬禮,我一直也沒跟你道聲謝。你也別嫌我這老頭子失禮。”
“我當時人在法國,也沒來得急趕回來。”蕭晟揚點了下頭,一邊的女子又幫他換了一杯。失不失禮的事拿到現在來說多少有些牽強,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四個多月。不過說到嚴傑,嚴世華的確顯得蒼老許多。
“不要緊。殺阿杰的人也死了,這事兒我也不想再提。”嘆了口氣,嚴世華對泡茶的女子道:“你先出去吧,讓門外的人也都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