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實在想謝謝我,改天給我彈首曲子吧。”
“好。”楚音遙沒有猶豫地答應。
“早點回去。”蕭晟揚也不打算提上次在蕭家聽到他彈琴的事,畢竟每個人都有權力保留自己的秘密。
市區一所中高檔花園小區的住宅內,安栩臉色泛紅地躺在床上,身上壓了兩床被子,立在床頭的支架上吊著一個鹽水瓶,混著消炎藥的透明液體正順著一根張長的管子流入血管。羅笑坐在床邊削著蘋果,紅潤的果皮順著刀面平整地落入放在腿上的托盤內。
“你應該去鍛鍊身體,免疫力太低。”將削好的蘋果放進安栩早已伸過來的手裡,羅笑又拿了一個繼續前之前的動作。
“嗯。”安栩勉強坐起來,拉過一邊的枕頭墊在背後,帶著鼻音的聲線訥訥地回道:“凝夕也這麼說。不過,他不在也沒人會拉我去跑步。”
提到路凝夕,羅笑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連貫的果皮被從中間截斷,掉進盤子裡。
安栩啃著手裡的蘋果,並沒注意到羅笑的異樣,“對了,笑哥。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天有個男孩幫我逃過那些人的追擊。”
被叫到名字的羅笑回過神,淡淡地“嗯”了一聲。
“現在想想,那人背景很像凝夕。不過個子沒有凝夕高,人也瘦了點兒。”安栩自顧地說著,腦子裡不斷回想著關於那個男孩的相貌,“當時光線不好,臉也沒看太清楚。不過看得出他對那片地方很熟,應該是住在那裡。等我感冒好了,去打聽打聽。那是塊舊居民區,常住的老人應該會有印象。”
說到背影,羅笑又想起那個在玖月打工的孩子。這陣子自己一直很忙,也沒抽出空再去玖月看看,就連報紙都沒時間碰。昨天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相關的訊息了,他也不好特意讓人去查,畢竟只是他覺得像,而那個人並不是路凝夕。
“凝夕的事你知道查得怎樣了嗎?”他、賀煜和路凝夕的事,安栩從頭到尾都很清楚,羅笑並沒有把自己與賀煜在一起的事告訴他,怕安栩不能理解。
安栩嘆了口氣,將果核丟進托盤裡,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擦擦手,“嚴家現在歸順的人沒一個知道這事的。嚴世華一般有什麼行動都直接讓他的管家唐啟泰去辦,但嚴家倒臺後這個人就人間蒸發了。現在賀家的人還在找,不過沒什麼訊息。”
羅笑沉默下來,將新削好的蘋果放進保鮮袋裡。路凝夕已經死了半年多了,如今最後的線也斷了,沒人能證明是嚴世華害死他的。事情難道就這樣了結了……嗎?
凌晨兩點,賀煜的車駛進賀家別墅。抬頭卻發現位於三樓的書房燈還亮著,不做他想,賀煜將外套遞給等在門口的傭人,直接上樓。在這個家裡,能在二樓以上走動的,除了自己就只有羅笑。拆分嚴家後,賀煜忙著處理後續存在的問題,一般都在要下半夜才回家。而這個季節又是病發的高峰期,羅笑有時會被排出急診室出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為了不讓兩個人幾天見不到一面,賀煜乾脆將羅笑接到家裡,即使他回來的時候羅笑已經睡了,也至少能看到這個人。
羅笑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從視窗可以看到賀煜的車駛進院子。往常這個時候,他已經睡下了,但今天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也沒半點睡意。心裡有很多疑惑,腦子不停的思考著路凝夕的事,沒有任何結果。索性起身等賀煜回來。
“還沒睡?”推開書房的門,賀煜身上帶著屬於深夜的溫度和氣息走進來。
“等你。”羅笑指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有事想問你。”
“你說。”賀煜臉上已顯倦怠,但還是坐下來耐心地聽他說話。
看到賀煜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羅笑很想把話題留到明天,可最終還是沒鬆口,“關於凝夕的事,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