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們的娘也是為了幫我沖喜,自小就許配給我,可是我怕誤了她,直到二十三歲時才迎娶她。”
“因為自小就讓人以男兒身扶養長大,大姐自然也得一肩挑起郯莊的營生。為了郯莊,也為了我,她走遍大江南北,為郯莊開疆闢土,也為我尋找能延命的藥方。”
見兩兄弟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又繼續說下去。
“為了不辜負你們姑姑與你們的娘,我努力將自己的身子養好、養壯。直到我二十三歲那年,才不再以藥度日。可是你們姑姑也因為我而耽誤了自己的婚嫁。”
“他不是娶過親嗎?”冷刀擰眉問出心中的疑問。既是娶過親,又怎麼可能是女子?
郯鈞修笑了笑,“沒想到你會知道這件事。”
冷刀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師父跟他提過,那是他娘。
“當年,剛好大姐自外地救了林姑娘。聽林姑娘說她原來是官府千金,因為家道中落,被迫入了花樓,她逃出的時候巧遇大姐。大姐那時候正被家裡的長輩逼婚逼得快發瘋,為了掩人耳目,她就娶了那位休姑娘,也算是給她一個新身分。她們兩人成親一年多後,林姑娘的未婚夫找來了,為了成全兩人,又為了讓大姐有機會恢復女兒身,我便提議讓林姑娘因難產詐死,而大姐則哀傷過度,沒多久也隨著辭世。”
郯肇亭一臉恍然大悟。“我懂了,之後姑姑便以爺爺私生女的身分回到郯莊來。爹,我說得沒錯吧?”
郯鈞修點頭,“幸虧你爺爺的風流帳還不少,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擺平。”
“是了,最後姑姑嫁給了她還是男兒身時的貼身護衛,也就是姑爹。”看來向人當初想必暗通款曲許久。
“姑姑現在人呢?”一直沉默不語的冷刀突然開口。
“大姐和姐夫隱居塞外,很少回莊裡,最近的一次還是在你們十歲生辰那天。”
“難怪姑姑那麼粗魯。”她果真是男人當太久了!郯肇亭嘖嘖有聲地說:“我老覺得奇怪,當初是不是爺爺用惡勢力逼迫姑爹娶妻的,不然他怎麼會想不開娶了個男人婆。”
小時候他和肇嘯最怕見到她,她也不管他們年紀還小,硬是把他們丟到書房學習算帳,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兩個全睡在書房裡。
“肇嘯,我告訴你啊。”他頂頂弟弟,勾著他的肩說:“你現在什麼都忘了,所以不知道芸姑姑的厲害。你一定要記得,以後如果遇到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躲,千萬別讓她逮到,不然你可慘了。”
冷刀神色略異,腦海裡全是郯鈞修剛才所說的話。若他所說屬實,師父為什麼要騙他?
“對了,你左胸上那個水仙花形胎記有沒有變大?”誤以為冷刀是因為忘了以往的事而傷心難過,郯肇亭連忙帶開話題。
冷刀詫異地看向他,“你也有?”
“我才沒有。”郯肇亭一臉“幸好我沒有”的得意模樣。
“一個大男人身上有朵水仙花能看嗎?”
“原來這就是水仙花。”冷刀失神地撫著灼熱的胸,隱約問耳邊迴盪著熟悉的聲音,讓他心口發熱,胸前的胎記也越來越灼燙——我在你身上下了胎記……水仙花……要生生世世記住我……不能忘……生生世世“肇嘯?”郯肇亭在他面前揮揮手,“你還好吧?”
“我沒事。”冷刀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向兩人。
若他真不是郯肇嘯,而是郯鈞修雙生兄弟的遺腹子,他們又是如何得知他左胸上有個水仙花胎記?
他真不是郯肇嘯嗎?冷刀忍不住懷疑起先前師父告訴他的事。
如今聽到內容完全不同的故事,他心頭只覺得千迴百轉,已不知何為真、何為假了。
看來,要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