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來,也只有我在照顧他,他第一次生病,每次入院,第一次做手術……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他,你放心,我能把他照顧得很好。”蘇瑞繼續說,很安靜的語氣,並沒有半點衝動,或者無理取鬧的意思。
“……蘇瑞。”莫梵亞卻越聽越心驚。
這樣的措辭,讓他有一種錯覺,她又要回到一個人的狀態裡去了,她曾試圖融進他的生活,她將樂樂交付於他,可是,她又想縮回去了。
“真的,我沒事,更兇險的情況我都遇見過,算命的說,樂樂很長壽的,他不會在這裡倒下的。”蘇瑞仰起臉,很溫和的笑笑,並沒有半絲責怪的意思。
可是,他卻寧願她在自己的面前失態。
“別說傻話了,樂樂當然不會出事。”他靠著她坐了下來,手緊緊地箍住蘇瑞的肩膀,好像自己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似的。
當然,更加不會離開。
樂樂還沒有完全醒來,他根本沒有脫離危險,蘇瑞又受了傷,現在行走都有點不便,他如此此時離開了,還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麼?
所以,即便她心灰意冷,即便她這樣推開他,他還是要留下來,留下來抱緊她,成為支撐著她的全部力量。
蘇瑞被莫梵亞緊摟在懷裡,最初的麻木與冷靜過後,她終於開始抽泣,全身顫抖著,哭得喘不過氣來,卻偏偏沒有一滴淚,莫梵亞只能更緊地摟著她,將她的肩膀按進自己的胸口,任由她的抽搐,一次又一次地扯進他的心率,讓他的心臟也疼得莫名不已。
他突然開始害怕,長這麼大,從未像此時一樣害怕過。
一半,是因為樂樂。
另一半……
如果樂樂有個萬一,他失去的,將不僅僅是兒子,而是……連同蘇瑞,亦將永遠地,失去了。
那一晚,莫梵亞沒有回家,他和蘇瑞躺在同一張床上,他一直抱著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睡過,整整一夜,蘇瑞很安靜,樂樂也很安靜,因為樂樂根本沒有醒過。
凌晨的時候,更多的醫生過來看過他的情況,最終的結論,同樣是做手術,只是,所有人在聽說第一次手術是許少白之後,根本沒有人敢接下這個病例。
許少白的很多做法,與常規不同,他們不敢妄動。
在醫生們討論的時候,蘇瑞一直很認真地聽著,她還是需要莫梵亞在其中做著翻譯,可是,即便他的聲音,這樣響在她的耳側,他仍然覺得,她突然變得很遙遠。
“我去問問爸爸,能不能聯絡到更好的醫生。”莫梵亞在聽完討論後出來,到走廊外,給莫博石打了一通電話。
許少白固然是很好的選擇,可是,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實在太難了。
上次他就曾在非洲原始森林觀察了幾個月的大猩猩,那裡簡直是衛星都探不到的地方,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蘇瑞點頭,仍然坐在病床上,她的腳踝被包成了一個粽子,莫梵亞已經不許她下床了。
等莫梵亞出去後,蘇瑞低下頭,拿出手機,在遲疑很久以後,終於按下一串號碼。
第三卷 真心錯愛 (三十一)密祜之行(上)
電話由一個女子接了起來,蘇瑞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安雅嗎?”
對方先是一愣,而後猶疑的應著,“蘇小姐?”
蘇瑞此時求助的人,確實是安雅,她沒辦法找到斯冠群,可是,卻還記得安雅的號碼,如果上次許少白是斯冠群找來的,他就一定有其他方法找到他吧。
她已經別無他法了。
“……我想找許少白醫生,很急,你能不能幫我?”她直接開口道。
“許醫生?現在應該沒有空吧。”安雅很直接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