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道了謝,稍微走開了些。
她突然有一瞬的懷疑:如果安雅給的地址是錯的呢?
倘若這不過是安雅開得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她一定要坐今天的班機趕回去。倘若真的找不到許少白,而去冒險讓其他的醫生來做手術,她必須陪在樂樂的身旁。
房子還是靜悄悄的,人跡罕至。那個當地人已經離開了。蘇瑞根本不可能越過那扇緊鎖的大門,她抱膝坐在外面,很耐心的等著,如果許少白真的在裡面,最起碼,他會出來吃飯吧。
這樣又過了兩個多小時,蘇瑞終於沒辦法繼續等待下去,她站起來,正要叫門,雨卻在此時落了下來。這個季節,正是密祜的預計,一天之內,總會落幾場小雨。蘇瑞的臉頰一溼,裙襬也轉眼間貼在了腿上,她混無知覺,仍然推搡著鐵門,高聲叫著許少白的名字。
小園裡靜悄悄的,除了淅瀝瀝的雨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息。
蘇瑞又拼命地叫了幾聲,直叫到嗓音沙啞,許少白卻並不出來見她。
等這陣急陣雨停止的時候,天空重新放晴,蘇瑞的頭髮和衣服全部溼漉漉的,雨水將她的臉頰沖刷得蒼白而透明,可是眼睛明亮依舊,並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只是嗓子啞了,手也因為錘鐵門的緣故,被鐵門上的倒鉤刺得傷痕累累,她現在不能向安雅告訴她的這個地址到底是真是假,因為這些,都將是她退縮的藉口。
蘇瑞無路可退,就算這是一個假訊息,她也要走到底,才能甘心。
她的努力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小屋裡終於有點動靜,她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那間破敗得如同鬼屋般的地方走了出來,閒閒的站在門口,英俊但是冷漠,宛如機器人般的臉,無波無瀾地望著她,“你再這樣下去,會因為傷口感染和熱帶傷寒,死在我門口的。“
毫無感情的聲音,可是,卻在說出的那一刻,幾乎讓蘇瑞淚流滿面。
安雅沒有騙她。
許少白真的住在這個地方!
“你死了,我會很棘手。大使館和警方都不是好應付的機構。”許少白繼續道,眉微蹙著,彷彿蘇瑞就是誠心來找麻煩的潑皮無賴。
“終於找到你了……”她沒有在意許少白的冷嘲熱諷,只是長長地鬆了口氣,好像整個身體都陡然鬆懈了下來,蘇瑞順著鐵門跌坐在地上,手無力地撐著地上的泥濘,“樂樂,出事了,他現在在法國。”
“樂樂?”許少白好像費力的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名字,他“哦”了一聲,自我了悟,“你的兒子啊……他怎麼了?”
“他們說是一種併發症,需要另外做一次手術。”蘇瑞儘可能冷靜地將那些一聲說的話全部重複了一遍,最後殷殷地望著他,“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法國?樂樂現在危在旦夕,我們不能耽誤時間了。”
“不行。”許少白卻是一聲很斷然很簡略的回絕。
蘇瑞愣住。
“我只答應為他做一次心臟手術,第二次手術不在協約範圍內,況且,這個併發症,分明是你們自己不小心引發的,怪不得我。”許少白很冷酷的回答道:“現在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不能分身。”
“求你,如果你需要額外的報酬……”蘇瑞急急地留住他,可是,根本不等她的話說完,許少白已經轉身,兀自回到了屋內。
這一次,無論蘇瑞怎麼敲門,怎麼叫他,他都不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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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間小屋回到旅館,蘇瑞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