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你自己的,不要用它來與任何人賭氣。——事實上,對於你的出現,我是驚喜的,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將驚喜表達。你的出生是我和你母親珍貴的禮物。記住這點,其他的,是上一輩的事情,你沒有責任去承擔。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吧,為你自己驕傲。”
非常短非常短的一段留言,斯傑倒過帶,反反覆覆地聽了許多遍許多遍,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一句“失職”,一張錄取單,就這樣將他打發了嗎?
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在初見時給他巨大的壓迫感,神一樣的男人,突然這樣紆尊降貴,肯好好地囑咐他這樣的一句話,他就該感激涕零嗎?
斯傑莫名地覺得惱怒,可是,手拿著那張錄取單,卻無法將它撕碎。
在怒火背後,卻是最為深沉的失落。
好像在此時,斯傑才真正意識到,他所有的憤怒,並不在於斯冠群從叔叔變成“父親”那種戲劇化的關係,而是在於……即便他成為了那個人的兒子,他也無法真正接近他!
他就像他前路上的一堵大山,無論自己做什麼,怎麼做,都不能超越他,甚至無法引得他漫不經心的一顧。有這樣的父親,幾乎是空難——他找不到自己的價值所在,他的價值,就是和那個人糾纏不清!
而現在,也許,是時候離開了。
斯傑將錄取通知單慢慢地放回桌上,重新放回紙袋裡,拿起它站了起來。
他想先去找李艾,至少,要向李艾誠心誠意地道歉,然後告訴她,這一次,他要去音樂學院讀書,徹底從這個亂七八糟的圈子裡脫身。
李艾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回心轉意的吧。
斯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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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李艾似乎已經回來了,不過,她的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男人。
楊向東。
一回房間,李艾便生氣地質問楊向東:“什麼叫做找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就這樣消失?我昨天就說,一定要將蘇瑞帶出來,他們發現是她告的密,一定不會放過她,你偏說不能打草驚蛇,現在蘇瑞失蹤了,萬一她有什麼好歹,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會找到她,她是被莫梵亞帶走的,只要莫梵亞不殺她,我就能安全將她帶回來。”楊向東並不在乎李艾的怒氣,很冷淡的解釋說。
其實,即便李艾不來興師問罪,他也不會真的不管蘇瑞。
想一想王儲殿下吧。
王儲殿下把那個女人看得似瑰似寶,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管?蘇瑞真的有了個好歹,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李艾愣了愣,然後洩氣自語道:“梵亞就算再生氣,也應該不會……應該不會……”
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太大的把握,對莫梵亞的為人,李艾稱不上多瞭解。
但還有樂樂啊,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樂樂啊,也許她只能在密祜守株待兔了,他們遲早會來密祜接樂樂的。
“我和你一起回密祜。”主意打定,李艾這樣說。
這也是斯傑走到門口時聽到的唯一一句話。
李艾說,“我和你一起回密祜。”對另外一個男人。
他怒火一騰,伸手直接將房門推開。門沒有鎖,本來就是隨手一掩,斯傑推門便看到了楊向東。他習慣性的站在門口這邊,佔據最好的防守位置。
在門推開的剎那,楊向東本能地想制住來人。
斯傑也不甘示弱,一言不發地揮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