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右手拿鐮刀,左手抓著稻穀,彎著腰撅著屁股朝天埋頭苦幹著。
她想了很多種以後的生活方式,唯一想不出到底哪一種是自己最想要的。
稻穀草沒有芒草的葉子鋒利,卻因為秋老虎的天氣,讓人覺得很煩躁。
汗水順著脊背滑到腰間。額頭上的汗水浸入眼睛,汗水本身攜帶著鹽分,所以眼睛被臢得有些難受,二十二把衣角往上一掀,直接用衣服擦了滿臉的汗液。
因為衣服糙,擦得臉像是脫了一層皮,又癢又幹的。
眼看這一塊田地割完了,都跟著坐在田坎邊休息。
“你爸老漢兒,你看那崖上,那個野柿子都被雀雀吃了,還有幾個,你去把他們摘來給娃兒們吃。”鄒佶甑朝著木雲樺說道。
“那裡全是風化石,去得到不嘛。”木雲樺跟著說跟著下了田坎,從山邊穿進了野薔薇叢,然後下到溝底,又從溝底攀著黃櫨和柏樹往上爬。
“你慢點哈!”鄒佶甑朝溝那邊的木雲樺喊道。
“遠處看只有幾個,這近了,還有十來個嘛。”木雲樺跟著向野柿子樹那邊爬去跟著說。
“爸爸,慢點,摘不到就不要了。”二十二站在田坎邊喊道。
臘月和木泙也喊著。
木雲樺一手抓著黃櫨根,一手去摘野柿子,然後他踩在野柿子樹根上,兩隻手都利用了起來,一手牽起衣服,把摘下的野柿子放在胸前兜起的衣服裡。
沒一會兒,木雲樺兜了八九個回來。
“有的被雀雀吃了一半,還有兩個在下面,摘不到。”木雲樺把野柿子倒在田地裡,紅中帶橙的橢圓形果子,只有二十二的食指那麼長,粗細也就兩個拇指粗。
也就是說能兩口一個。
木雲樺和鄒佶甑先去弄稻穀,二十二他們就吃起野柿子,二十二吃著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
舅舅給她摘了很多這個野柿子,因為外婆他們的田邊有一棵這樣的樹,長得很高。是舅舅爬上去摘的。
那次吃了野柿子,她晚上又拉又吐,還哭鬧不止。
二十二看著爸爸和媽媽,拿了兩個給他們。
“你們吃。”
“你們嘴都碰到了,我們才不吃了。”二十二故意把野柿子挨著鄒佶甑的嘴。
木雲樺和鄒佶甑接了過去吃了起來。
“這還是蠻甜的,就是長在那個崖上,再過幾年,可能人都去不了了。”木雲樺說道。
“你看那條白色的路,老鼠子都跑成一條路了,肯定沒弄到著,不然早都沒了。”鄒佶甑跟著說。
二十二拿起鐮刀繼續割,她想著能多幫著割一些,就割一些吧。
鄒佶甑心強,她心疼她,但是她做不到她那樣,那樣厲害。
太陽當頭,他們割完一塊田,又換下面一塊田。
最下面的田旁邊有一股泉水,他們很珍惜,不僅可以解渴,還能灌溉稻田。
每到夏天缺水的時候,這股泉水能把下面兩塊稻田照顧好。
中間這塊稻田,是鄒佶甑和木雲樺自己挖出來的的,連高坎子都是用土一錘子一錘子夯起來的。
那個時候,二十二就被裝在揹簍裡,然後拴在那棵桑樹上,桑葚是在來年的夏初割油菜的時候吃的。
如今桑樹就剩下那些慢慢隨著秋季飄落的枯葉。
二十二和臘月用塑膠瓶裝了滿滿一瓶泉水。然後用黃櫨葉捲成一個盒子,舀起來倒進嘴裡,泉水是從山的裡面經過縫隙漏出來的。
這就是人們說的陰河,陰河不是通往鬼界的河,而是藏在山脈裡,肉眼不可見,它從縫隙出來,與自然流水和河水的清涼度,清澈度,甘甜度不一樣。
這種泉水在大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