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的,像船頭,又像箭矢,只不過更大更寬。這一撇一捺,人字的上頭是個把子,被犁田的人類握在手裡。
木雲樺揹著犁頭,枷檔重物。木筏恩拉著牛,拿著鋤頭,扁鋤。
他們從屋場穿過,然後順著水溝一路向下,他們的水田只有幾塊,還遠得不得了,因為老輩子的老實,所以分配的田地都是又遠又瘦。
一條蜿蜒小路,雨水洗刷過後,又多人行走還有牛腳印,時不時就可能會摔一跤。
木筏恩年紀大了,牽牛下坡的這種事,還是木雲樺來,因為牛走下坡很快,路滑,還是得不去冒那個險,想想,你滑倒了,然後被牛踩一腳,那種滋味好受嗎?肯定是不好受,所以,提前預知風險,這也是年輕人對老一輩的孝順。
好不容易走到田裡,就花了一個小時。木雲樺枷犁頭,木筏恩則是拿著鋤頭,把水溝裡的水引到田頭。
再來說說用水這件事,木家村不缺水,水是從山裡源頭引出來的,這個後面再說。現在要說的是這水一個村的人怎麼用。
和老黃牛一樣,水也是抽籤。
不得不說,這些老輩子留下來的一些傳承,不為是明智且公正的,雖然世上沒有絕對公正但站在受益大眾之下,這無疑是最完美的辦法。
犁水田這幾天,那麼水就是誰家犁田,誰就有權使用水,當然,也免不了有些小心機的人,悄悄把水挪一小股流進一家自家田地。
別看著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沾親帶故,但一涉及到利益,大家都心照不宣,這個過過集體社的日子,如今個體了,自己搞了是自己的,你說,誰不會有個小心思。
這水流大小,一看就知道。
所以,原路返回,順著水溝走,把那些分走的水,又重新堵上。大家都悄無聲息地幹,也心知肚明。只要不過火,就是不捅破。
如果過分了,那就張開嘴就罵:“你他媽媽屁的,眼瞎還是耳朵聾啊……”反正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其實,心裡的小九九,誰都知道。你說分水的那個人肯定坐在哪個角落裡等著,這一罵,他肯定聽到了,可也不敢還嘴啊。畢竟這事拿到隊上去說不佔理,也不光鮮。
木筏恩把田坎的泥土用鋤頭挖了一半下來,那些水開始把田頭的泥土泡溼了。
木雲樺趕著老黃牛,“籲……”
“上咿……”
“瞎了……”
“籲……”
年輕的身音,在老黃牛奔走的後面,濺了一身泥土,水跟著犁過的痕跡越久越遠,慢慢的水田成了汪洋大海,比黃河水還混濁。
時不時裡面會穿出一隻螃蟹。這玩意兒可討人厭了,把田坎打洞,然後那些水就漏了,所以見一個,踩死一個,“喀吱”一聲,或者鋤頭“哐當”一聲,可酥脆了。
好可惜那時候沒人知道,這東西可以吃,還是美食。不過,可能也不好吃,畢竟沒油,就這麼煮了或者炒了,而且沒鹽,也沒調料。肯定很難吃!
一塊田犁好,就接近中午了。眼見這個雨綿綿的季節,說下雨就下雨了。
他們把蓑衣披上,只有一件,理所應當給了木筏恩。木雲樺則是披了一件塑膠膜,而且還有些殘破。
冒著雨他們去了下面一塊田,這裡有三塊田,今天得先犁完,明天得耙田,後天就得還牛了。
木雲海抱著兩個陽瓷盆子,顛顛簸簸地往坡下走,塑膠膜只遮了個腦袋。他把陽瓷盆子抱得緊緊的。裡面還有熱氣,從縫隙透出來。
那打著赤腳的腳丫子踩著稀泥,稀泥從腳丫子的縫隙被擠壓出來,像是泥鰍,噁心又好玩。
一個不小心,他一屁股滑倒下去,整個後背都是泥漿,好在陽瓷盆子抱得緊緊的,只不過上面那個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