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全終,在旦夕國的歷史上是第一份,在所知的歷史上,宮擎天和他,是第一人。
長跪在丹墀下,奚青璧仰起頭,向空中的蟠龍藻井望了過去,不讓目中滿溢的淚水流下。
終於,他起身,宮擎天去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宮擎天交給他的事情都做好,以慰宮擎天的在天之靈。
奚青璧沒有回身,背影孤獨地矗立在丹墀之前,冷漠的語聲從他的口中傳出:“皇上親傳聖命,明日清晨,汝等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必須出城五十里,將太子爺恭迎回建安。”
“是,卑職等,遵命。”
群臣看著奚青璧託在手心的御璽,深深躬身低頭。
“十殿下,就有勞你帶領群臣,前去迎接太子爺歸來,臣將在城門外,恭迎太子爺凱旋而歸!”
“是。”
宮錦山低聲答應了幾句,他是為數不多安然無恙的皇子,在場的十幾位皇子,如今寥寥就剩下了五六人而已。
這些皇子,不是太過年幼,就是沒有資格參與到皇位之爭中,再就是和他一樣,左右逢源,並未表明立場的皇子。
“請十殿下向太子爺回稟,臣要安排太子爺的即位事宜大典,不能出城五十里,迎接太子爺歸來,請太子爺恕罪。”
“右相的話,我一定帶到,請右相放心,我等一定會將太子爺恭迎回來。”
“十殿下,此事就交給十殿下去安排,有勞十殿下。”
“為國效力,乃是我等臣子本分,太子爺立下不世戰功榮歸,我能親自安排此事,恭迎太子爺歸來,是我的榮幸。”
奚青璧微微點頭,蕭索地道:“退朝!”
群臣躬身退下,有幾個人留了下來,靜默地站在奚青璧的身後。
“你們去我府中吧,寧邦,諸事都安排下去吧。”
“是,父親大人。”
幾個人同時躬身退了下去,將奚青璧一個人留在大殿之中,那個孤寂而悲傷的身影,讓奚寧邦心頭髮堵,快步遠離。
宮擎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然而在此事時,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去忙碌太多的事情。
奚青璧飛身,快速從宮苑中掠過,不過短短的時間,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寢宮的門口。沒有用任何人通稟,閃電般推開寢宮的門,撲了進去到了龍榻之前。
黃色的帳幔,因為他動作的迅捷飄擺起來,露出裡面宮擎天靜靜躺在龍榻上的身影。
沉靜而安然,瘦弱的臉龐晦暗無光,再沒有剛才在家金鑾殿上的那一抹紅潤。靜的可怕,沒有一絲的聲音,就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
淚,從奚青璧的臉上肆意地流下,雙膝跪在龍榻之前,短暫的燦爛,終歸於凋零,一世的尊榮,離去時一國至尊的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兒女和嬪妃陪伴,孤寂而淒涼。
唯一趕到的人,是宮擎天的臣子,視為心腹的奚青璧,他一個人久久長跪不起,送宮擎天最後一程。
“相爺,請相爺節哀,皇上遺言,讓相爺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不得超過一炷香。其後,相爺就該去安排皇上身後的事情,皇上言道,有相爺在,他可以安心的離去。”
低沉輕柔的聲音,在奚青璧的身後響起,侍候宮擎天的太監大總管,沉重地嘆息,淚也止不住地從臉上滑落。
“皇上,還有,何遺言留下?”
奚青璧的聲音在顫抖,斷斷續續地問出這句話,仰起頭,熱淚滾滾從他臉上不斷落下,打溼了地面。
“沒有,皇上就留下這兩句話,皇上,沒有回到寢宮就大行而去了。”
總管泣不成聲。
奚青璧扭頭,看到旁邊點燃的一炷香,即將燃盡,他回頭躬身向龍榻之上的宮擎天行三拜九叩大禮後起身,拭去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