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氣血加速執行,這幾日的悶塞感一掃而空。
帶弟調整氣息,四肢仍有些僵硬,精神卻已好上許多。
她暗暗抬眸,正巧對住他關切的眼神,他的大掌還按在她腰眼上,將真氣徐徐渡來,黝黑臉龐上罩著一股單純的歡愉,不知怎地,她方寸微緊,竟感到……內疚!!
帶弟,你莫名其妙!她無聲地怒斥自己。
李游龍雙掌上移,最後還是把她從榻上抱了起來,走人屏風,安穩地將她放在木桶旁的小凳上。“你慢慢洗,衣衫都擱在旁邊了,有什麼事喚一聲,我就站在門口。”他摸了一把姑娘的嫩頰,全然地情不自禁。
“等會兒沐浴完,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道完,他咧嘴一笑,很君子地起身離去,屏風外傳來他推門跨出、跟著合上房門的聲音,然後,廂房中陡地安靜下來。
帶弟悄悄地逸出胸口氣息,一顆心緩慢地穩定下來,手相互揉弄雙腕,木桶裡的熱水煙霧迷漫,她渴望投身其中,讓溫熱的感覺流暢四肢百骸。
她必須快,讓身子能伶俐地活動。
解下衣衫,試也沒試水溫便跨入木桶裡,水好燙,她咬唇忍著,膚上迅速泛出一層紅,而外來的熱氣加速體內氣血執行,她配合著呼吸吐納,讓微僵的肌理得以暢快舒解。
半響過去,秀額上水珠與汗珠凝聚,她噓出口氣,掬起水潑灑面容。
“帶弟,你還好嗎?”男子聲音微揚,在門外響起。
她動作一頓,連忙回道:“快好了,我、我沒事。”
聽見一陣低沉笑聲,縱容而愉悅。“你瞧起來好累,真怕你在木桶裡睡著了……想泡澡就多待一會吧,再一會兒,我就要不請自入了。”唉,他唯我獨尊的本質仍然未變。
聞言,帶弟心中凜然。她必須謹慎應付,因為機會僅這麼一次,成功與否,端看這一把,倘若失敗,他有了提防,想再對他假扮柔弱、虛與委蛇,恐怕難了。
迅捷地梳洗一番,她忙跨出澡盆,一旁矮凳上放置淨布和摺疊整齊的衣服,她擦拭身子,取來衣衫穿上時,回想到二人在知姜鎮客棧的那一晚,他亦是為落水昏迷的她備妥一套乾淨衣衫,可那時他可惡透頂,毫不避開,強迫她在自己面前著衣。
帶弟捧著那疊衣服,心中有些茫然,有些動搖,她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難道他笑臉以對,舉止百般溫柔,她就狠不下心腸了嗎?那他以往對她做的,那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又要如何算清?
帶弟,你莫名其妙!她再度暗自怒斥,銀牙一咬,將紊亂的心思壓下,七手八腳地套上中衣,繫好衣帶,復又穿上群青色外衫,腰綁細纏,接著揉弄著一頭溼潤黑髮,她步出屏風外,卻見男子不知何時已坐在椅上,雙目晶晶地瞅著她。
“店小二很快便送晚膳過來,你來這兒坐著。”
帶弟明眸溜轉,剋制著自己、命令著自己,絕對、絕對別讓視線停駐在桌面上,因她的鴛鴦刀已由他腰間卸下,好端端地擱在那兒。心,飛跳促急。
她揉著發,步了過去,臉頰的紅暈自然浮現,是極端地緊張和奮力的按捺所造成,至於羞澀……或者也有那麼一點點吧……
見她安靜順從,某種怪異的直覺閃進李游龍腦中,但他是興奮的、歡暢的,甚至想高聲歌唱,他的親親肯睬他,不再冷淡著小臉、抿著唇瓣、拒他於千里之外了,即使有詭譎之處,也教昂然的心緒推得極遠、極遠。
她的身子真香,忍不住,他偷偷深吸了好幾口氣,柔軟的感覺盈彌胸懷。“帶弟……我有件東西給你。”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隻小小木盒。
帶弟認得此物,他上四海鏢局託鏢,欲保之物便裝在這木盒當中。可是,為什麼要給她?!他不是說,這東西得跟他形影不離?!既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