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呆了呆,忙問他們如今去了哪裡,小丫頭說在六爺家,她便打發小丫頭趕緊去報訊,自己立刻趕過去。
楊姨太太只陪老太太飲了兩杯便回院子休息,現下正打發人去叫郎中,院子裡亂成一團,楚楚臉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楚長卿被母親責罰跪在院子裡一副懊悔不迭的模樣。
顧凝忙上前去問,楊姨太太領著她進屋。王允修被安置在東廂的木踏上,面色蠟黃唇色烏青,胸前沾了片血漬,想是被踏得厲害咳了血。
他雙眸緊閉,看上去氣若游絲,顧凝心頭一抽,幾乎站不住,忙上前喚了一聲,“二哥!”
王允修沒回應,顧凝心頭咯噔了一下,他如今身體愈見消瘦,原本就不強壯,這般一折騰,只怕是--她不敢往下想,丫頭們喚了好幾聲她恍若未聞,只覺得渾身發木。
片刻,手上傳來溫暖的力量,楚元禎沉穩堅定的聲音響在耳邊,“阿凝,沒事的。”
顧凝身體一軟,靠在他的臂彎裡,擔心道,“三郎--”
楚元禎扶著她在一邊的繡凳上坐下,又讓人給她倒了杯熱茶,看了一眼給王允修把脈的郎中,便道:“你信我,沒大礙的,我送你去外面坐坐,可好!”
顧凝點了點頭,抓著楚元禎的手越發用力,顫聲道:“夫人就二哥一個孩子了,可千萬莫要有事才好!”
楚元禎用力地攬著她的腰,聲音沉沉的,“阿凝,你若這般出去,如何是好?”
顧凝茫然地看著他隨即意識又垂下頭,定了定心神,聲音恢復了淡定,“我當他是親兄長一樣……”抬眼見羅樂天舉步進來,從前那般不以為然的神情如今被焦灼取代,掃了她一眼問了聲,便走進屋子去。
老太太和各夫人已經趕來。王夫人面色沉沉,焦慮不堪卻依然保持著素來的涵養,並未驚慌失措或者放聲痛哭之類,反而安慰老太太和楊姨太太。
幾個經驗豐富的老中醫幾經商榷,才謹慎地開了方子,又回了老太太她們說二公子只是肩骨開裂,並無性命之憂,咳血是因為後心撞在石頭上,無性命之虞,只是如今體虛骨散,不宜行路,最好在此地休養個把月再說。
老太太和楊姨太太自然立刻著人安排,請王夫人一併留下,反正楊姨太太這裡寬敞。王夫人也知道別無他法,還記得道了謝,又打發丫頭跟著車伕回去帶衣物等來。
待確定王允修無性命之憂,楊姨太太才顧得上去罵自己的兒子,她對著老太太跪下,請責罰自己教子無方,重重懲罰他和自己這個失職的母親。王夫人是孫氏特意請來的,其目的不言而喻,這關係著楚吟秋的終身幸福,若是因為楚長卿這般魯莽導致王夫人對他們有了不好的印象,親事告吹,那才是結了大梁子,以後都別想安生的。自己這般未必有用,可堵住了孫氏等人的嘴,以後也不能拿這個來說三道四的。
不等老太太說話,王夫人忙道:“姨太太言重了,”然後轉向老太太道:“好在沒有性命之憂,還是別委屈姨太太吧。再說六爺也不是故意的,看他懊悔不及的樣子,只怕更是難過。”
楚長卿因為母親暴怒,自然不敢輕易動一動,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裡一個勁地自責自己太過得意忘形,得了匹好馬就想趕緊騎回來顯擺,不曾想會撞上人!
老太太看了楊姨太太一眼,道:“妹子你且起來,”然後看向楚長卿厲聲道:“逆子,還不來給夫人磕頭道歉!”
楚長卿聽的大娘發話,忙膝行上前,給王夫人磕頭,一個勁道歉。
王夫人忙阻止了他,對老太太道:“老太太可不能如此,六爺說起來與我是平輩,怎好如此!”說著忙去扶楚長卿。
沒有老太太的話,他卻不敢起。
老太太哼了一聲,道:“從今天開始你每日去家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