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偶爾抬眼就看到他一直盯著她，然後瞪他一眼繼續跟外婆聊天。

之後外婆把她拉到房間裡去：我有幾句話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

小暢坐在外婆房間的藤椅上，聽著外婆的話不自禁的有些緊張，然後低眉點頭表示答應。

外婆坐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在紅木桌上，看著她那瘦弱了一大圈的臉蛋她緩緩地開口：你去醫院檢查過身體？

小暢抬眼看外婆，眼裡精明隱隱浮現。

只是聽到外婆這麼問，而且外婆的樣子又很嚴肅，她才不得不多想了一件事，只是之後卻也只是點頭。

“查到了什麼？告訴外婆。”

小暢第一次見到外婆那麼嚴肅，像個女軍師，不，像是古時候的佘太君。

小暢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可是看著外婆那敏銳的眸光，之後微微舔了下唇瓣，表情立即也嚴肅起來。

“我猜測您可能已經知道，您是想確定我知不知道那件事吧？”小暢便是大方的說出自己的疑惑並且問出來自己的心思。

外婆直了直後背，然後又認真的望著她，眼睛越發的敏銳。

小暢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淺淺的一笑，像是早就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大夫告訴我我身體裡有一種避孕的藥物，那個藥可能會導致我不孕，——但是外婆，我現在懷孕了，而且好好地。”小暢說完那一段再說別的的時候，臉上的慶幸跟激動卻是很顯然的。

外婆的眼眶溼了，看著小暢那麼溫柔的模樣，外婆突然咬著牙用力的拍了小暢的手兩下。

她若是還年輕，肯定會大哭出來，為了這個女孩的隱忍以及勇敢，還有大度。

“今天聽你婆婆說起給你食物跟茶里加了避孕藥的時候我就扇了她兩巴掌，可是我依然無法平息自己的憤怒，她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可愛的孫媳婦？小暢啊，外婆替她跟你道歉，你一定要好好地，嗯？”

外婆還是流下了兩行熱淚。

小暢卻被嚇壞，立即抬手給外婆擦眼淚，兩手肘支撐著桌面上，捧著外婆的臉輕輕地給她擦拭。

“外婆，那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你也不用愧疚，那都跟你無關，外婆，求您別這樣。”

看著這個一向堅強的老太太在自己面前哭的像個淚人，小暢一下子沒了辦法，緊張壞了。

門口站著高挺的男人，本來只是來叫她們吃飯，卻是無意間聽到那些。

那一刻抓著門把手的大掌突然緩緩地鬆開又放回褲子口袋裡。

刀削斧劈的輪廓上若隱若現的冷漠，難過。

漆黑的鷹眸裡閃爍著的憂傷以及冷鷙，鋒芒。

他就那麼挺拔的站在那裡，靜靜地聽著房間裡，那些低低的難過的聲音。

“你怎麼沒跟小赫提起？你要是說了他……”

“外婆，我不能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您也不要。”

外婆立即從小暢的眼裡明白到小暢不想讓傅赫再因為母親受傷的心情，用力的點點頭：好，好……

有好幾次因為她沒懷上他甚至誤會她在吃藥，還以為她身體本身有問題，只以為自己大度的不計較，不著急。

卻萬萬沒想到……

她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有時候她那又愛又恨又無奈的眼神也讓他很疑惑，可是從來她都沒有提過一個字。

他突然記起很久遠以前在老宅喝茶的時候，他還記得凌美解釋那杯茶是適合小暢那麼大的女孩喝的，還阻止他喝，當時他還以為凌美是有心要跟小暢和好，現在才明白原來凌美從來沒想過跟小暢做一家人。

當兩個女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門口，他突然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只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