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邊的亂石堆,抓住石塊的一角以固定自己,“開始吧。”
知道不能改變婆婆的想法,喬筱揚只好深吸口氣,徑直往前潛下去。可惜一潛入就迎面撞上了暗流,水流四濺。一陣巨力拉扯著喬筱揚要將她脫離方向,而腰間的樹藤卻傳來另一股巨力要將她定在原地。喬筱揚整個人浸在水裡冰寒刺骨,唯有腰間繫著樹藤的地方卻被摩擦得一陣灼燒般的熱,淡淡的血絲還來不及成型就被水流衝散。
喬筱揚感覺自己所有的思緒都在遠去,她只剩下頑強的執念在控制著身體不隨著暗流走,一直一直向深處挪動。長髮四散的喬筱揚像是被河底的水鬼拖著嚮往生處走去一樣,再一步,又一步,更近一步。
突然一股稀薄的空氣撲面而來,同一時間腰間的兩股巨力都消失了。喬筱揚放心地陷入了昏迷。
火勢很兇猛,直到天明,毓亟宮的眾人才熄滅了大火,原本富麗堂皇的殿塔徹底飛灰湮滅。
在一片廢墟的上方,孤零零地飛著唯一一隻紙鳶,素白袍子絲毫未染塵埃的傾城男子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它下面,抬著頭專注地看著紙鳶在空中招展,似乎在嘲諷他的一時心軟。
傾城的男子輕輕笑了。
墨九憂心地看著神色漠然的宮主,暗暗嘆息,明明是天作之合的兩個人卻偏偏不在同一個立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宮主,一夜未眠,先回去休息吧。”墨九出聲提醒。
那人只是背手而立,淡淡道:“墨九,你不覺得紙鳶很礙眼麼。”
“是。”一道短促的破風聲後,紙鳶被切為兩半,淒厲地從高空直直掉落。
在紙鳶落地之前,毓亟宮主已經走遠,看方向,是向著明水池而去。毓亟宮銅牆鐵壁,儘管喬家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找到這裡還佈下這許多暗棋,自己不點頭絕對沒有人能離開這裡,除非喬筱揚知道了明水池底下毓亟宮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條逃生路。
那麼能知道這樣隱秘的人在整個毓亟宮裡又能有幾個呢?
明水池的表面早已恢復了平靜,誰也不會知道剛剛一刻鐘前有人竟逆著水底下的暗流到了水地的暗道。
“修建明水池不光是為了欣賞景色,更是毓亟宮的護城河,連同了地下水域之後,水底暗流密佈,堪比一個機關大陣。本座倒是不知道婆婆有如此本事,能讓一個會點功夫的弱女子找到暗道。”毓亟宮主冷冷看著亂石堆中的冷婆婆。
“我老了”,冷婆婆嘆息,“可不是廢了好大的氣力。”說著,一道鮮血從冷婆婆嘴角溢位。
“冷婆婆!”墨九一驚,不等請示宮主就快步上前,揮開冷婆婆身邊的碎石後,他吃驚地呆立在原地,腳像灌了鉛那麼沉重。
只見在亂石堆中央,冷婆婆就輕身伏在一塊半米高的石塊上。但墨九記得,那塊石塊絕不止半米。
冷婆婆顫抖著抬起頭來,身形一移動,大股大股的鮮血淋在石頭上,把整塊岩石都染紅了。
岩石的剩下部分就插在冷婆婆的腹中,再有幾厘米,石頭的尖端就會穿出了。
“為什麼?”毓亟宮主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冷婆婆。
“老婆子確實是不服老不行啊——”明知道毓亟宮主問的是為什麼把喬筱揚送走,冷婆婆故意答非所問:“我要不這麼做,哪裡保持的了完全不動。但喬小姐哪怕只是稍微移動一那也有可能被暗流撕得碎粉啊。果然是老了。”無奈地搖搖頭,但儘管在動作,流出的血卻越來越少,冷婆婆的眼神也越來越暗淡。
在場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為了見宮主最後一面,冷婆婆早就該走了,能捱到現在恐怕也是因為她曾經修習過能夠鎖住生機的龜息功。
“喬筱揚知道”知道你會因此而死嗎?卻沒法問出口。
看著毓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