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沒有焦點,她陷入沉思,良久良久,忍不住低喚了他一聲。
“唐易。”
“恩?”
“我對你挑女人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
唐易笑了起來。
紀以寧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是說真的啊。”
唐易不置可否,他把她抱起來,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小姐,我難得這麼認真,你卻還能這麼否定我,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啊?”
“因為小貓。”
唐易難得地表現了一下訝異之情:“……恩?”
“因為小貓,”她重複了一遍,對他笑了下:“在唐家已經有了蘇小貓這樣的女性前提下,你竟然還能非紀以寧不可,從某種程度而言,我是佩服你的……”
那個女孩子,才是真正的眩惑,她帶來一種不可思議的生命力,闖入周身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叫人對她沒有辦法拒絕。
紀以寧仍然記得,她第一次見到蘇小貓的畫面。
那是在一個冬日,她在唐勁家作客,唐易給了她滿腹心事,雖然她從來不說,但以唐勁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看得分明。唐勁對她有點同情,亦有些憐惜,於是就陪她對影深談了整個傍晚。
夜晚,由於換了環境,她不習慣,始終不得睡去。最後索性放棄了睡眠,為自己泡了一杯熱茶,靠在臥室窗邊,靜靜看了一夜窗外落雪。
紀以寧始終覺得,落下塵間的,最美是雪,簡約直接,令人心中牽動。這樣的場景裡,是值得赤足在雪地裡走上一圈才算愜意的。
天不負她,落下一夜快雪給她看。而她卻負了自己,直到天亮,也始終沒有下樓近身雪地。
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做到了。
在天際亮出光線的清晨,紀以寧只聽見樓下有人發出‘哇——!’的一聲讚歎,然後她就看見,有一個嬌小的人影跑出了屋子。
是個女孩子。
顯然是剛睡醒的樣子,只穿著最簡單的睡衣,棉棉質感,如雪地般鬆軟,齊肩長髮披散了她肩頭,帶著幾分睡意惺忪,她好興致,冰天雪地的天氣也不怕冷,□了雙腳,踩在雪地裡,踩下去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雪聲,留下一串密密的腳印。
紀以寧剛想評價,好一個不諳世俗的姑娘,竟敢以如此面貌把自己暴露在鏡頭之下。
然而下一秒,她就見她,伸手抓來一把臘梅樹枝上積沉的雪,和著幾片飄落下來的臘梅花瓣,一起放進了嘴裡,吃了滿滿一大口,紀以寧只看見,她唇邊呵出的白霧,以及她伸出舔雪的粉色小舌尖,閃著晶瑩雪色。
閒情逸致。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有味是清歡。
僅此一個動作,紀以寧不得不喜歡上她。
她看著樓下的那個姑娘,忍不住唇角微翹,把無聲的讚美送給她。
試問世間,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此好興致?品雪嘗花,飲露喝雨,這些興事,若沒有些天分,是做不來的。
塵世間的世俗約定實在太多,當我們還不是那麼大的時候,就被世俗束縛住了,漸漸忘記何謂清歡人生。
紀以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忍不住想下樓,與她聊一聊,你是誰?
不等她移步,便有人為她解開了答案。
她看見,唐勁從屋內走出來,腳步有些匆忙,手上拿了件厚外套。他顯然也是剛醒的樣子,身上那屬於夜晚的惺忪感覺還未散去,看見身邊的人不見了,他便急急追出來。唐勁在早晨低血壓的情況比較嚴重,很不容易清醒,他卻仍然追了出來。看著他的身影,紀以寧莞爾,她想自己已經知道了,樓下的那位小姐,是唐家何人。
她看見唐勁一把把小貓裹進大衣裡,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