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希勒瓦固執而堅持的眼眸,冠臣知道,如果他始終保持緘默,希勒瓦一定不善罷干休的。
“我夢到我十二歲那年……”冠臣的眼眸因為痛苦的回憶而變得有些黯淡,“目睹我的父母死亡的那一天。那時候已經算是深夜,我父母親從外面回來,一回到家,就站在大廳裡吵了起來。”
希勒瓦靜靜地聆聽著,現在冠臣所說的,是他一直不知道的,冠臣的過去。
“對我和磊而言,我們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們不斷苛求對方、傷害對方,從來就沒有想過兩個孩子需要父愛和母愛。我和磊都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這個家庭一定會無法再維持下去。
“那一天也是相同的情形,他們重複慣例,不斷地爭執著。我的父母親其實是很相愛的,但是,他們卻也同樣地無法只愛一個人。”
希勒瓦微蹙起劍眉。“無法只愛一個人?”
“他們都有許多的愛慕者與追求者,也習慣擁有一、兩個情人,他們無法滿足於單一的愛情……兩個人都是如此。因為愛得太深,信任卻不夠,所以……”
冠臣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他們殺死了對方,就在我和磊的面前。因為目睹了父母死亡的刺激,之後,我和冠磊接受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但是,那一晚的事情,我們還是無法忘記,於是變成夢簦�中�歡系鼐啦�頤牽�鋇澆裉颮ぉ�
“所以,我才想當醫生,即使能多挽救一條人命也好……我不希望再看見有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不要說了!”希勒瓦低吼著,將冠臣蒼白的臉壓進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冰冷的身軀。“對不起,我不該逼問你的,對不起。”
冠臣搖搖頭,輕輕的推開了他。“希勒瓦,我已經沒事了。”
門外傳來了輕叩聲,被驚動的僕婦盡責地前來探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冠臣趕忙起身,拉開門後,歉然地以日語對僕婦說道:“沒什麼事,對不起,吵醒了你們,你們回房休息吧!”
“你們在說什麼?”希勒瓦也坐起身來,皺著眉問道。
冠臣有絲毫的挑起眉,“你聽不懂日語嗎?”
“只懂一點點。”他不太情願地承認著。“很皮毛的一點點。”
希勒瓦能說一些簡單的生活日語,稍微難一些的就不行了;然而,他的中文卻很溜,而且是標準的臺灣北部腔,因為他一直是用中文與冠臣交談的。
“那你是怎麼跟她們交談的?”
希勒瓦有些懊惱地道:“我派人訓練她們說中文,因為我不知道你竟然會說日語。”
難怪他來的第一天,她們是以中文對他表達歡迎之音,當她們知道他懂日語後,那些僕婦也就樂得用日語與他交談了。
冠臣笑了,如同旭日初昇的朝陽般和煦動人。
他的笑容讓希勒瓦的心幾乎停止跳動。
他從來沒有妄想過冠臣還會對他微笑,而這個得來不易的笑容,對他而言格外地珍貴。
“冠臣……”他動情的低喚著,知道自己會在這個笑容中沉溺一輩子。
當希勒瓦的眼眸變得深沉時,冠臣竟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對不起吵醒了你。”冠臣立刻轉移了話題,“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你再睡一下吧!”
“那你呢?”
“我一旦作了那個夢後,就無法再闔眼了,所以,我想到院子裡去走一走。”
“不行,現在外頭的氣溫很低,出去一定會感冒的。”他一把將冠臣拉回身邊,強迫他在自己的身旁躺下。“如果你不想睡,我就這樣陪著你說話,直到天亮為止。”
“希勒瓦……”冠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