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只是說說而已,我是當真的。如果有一天,你把心空出來了,我一定會是下一個進駐你的心的人!”馬格斯義辭嚴的宣示著。
冠臣忍不住嘆息了,“馬格斯……”
“我走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冠臣的唇上輕輕一吻後,便瀟灑地一笑,獨自離開了醫院的庭園。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0124;細微的清香,冠臣循著香氣望去,意外地看見蕭瑟的枝頭上染上了點點瑩白。
是櫻花!一樹又一樹的寒緋櫻。
每當春風拂過,就會揚起一陣繽紛的花瓣雨。
一瓣粉嫩雪白的花瓣在冠臣的眼前飄墜而下,他攤開手心,靜待它飄落在他的手中。
然而,有一隻手卻凌空抓住了那片花瓣,在他的面前攤開手心。
“你的。”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情景,震動了冠臣寂然的心絃。
冠臣抬起眼來,那深刻的悸動震撼著他的每一個思維,他無法反應,只能輕啟唇瓣,從口中逸出那個烙印在心上的名字──
“希勒瓦……”
“給你的。”希勒瓦將攤開的手心送到他的眼前,子夜般的黑眸燃燒著熾烈的情感。
他從來不曾奢望過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與希勒瓦相見,原以為他要帶著那一段他們曾經共有的回憶反芻到老,而今……希勒瓦卻無比真實地站在他面前。
“不要嗎?”希勒瓦反問著。
冠臣緩緩地接過他手中已然受損的花瓣,露出一抹帶淚的微笑,語不成聲地說:“希勒瓦……你用力得……把它捏壞了呢!”
希勒瓦沉默不語,只是用力地將冠臣摟進懷中,狠狠地、緊緊地擁抱著他。
他的擁抱緊得教人發疼,但是,冠臣沒有抗拒,狂跳的心、奔竄的血液,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渴求這樣的懷抱。
“老天,我想見你想得快瘋了!”希勒瓦在他的耳邊咬牙低吼,“這兩年來,你怎麼能這麼冷靜、這麼無動於衷?”
冠臣強自微笑著。“我不是冷靜,更不是無動於衷,我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他同樣思念著他啊!可是,他早已習慣將情緒壓抑在心底,不對任何人展現。
“我以為……你已忘了一切,忘了我……難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不,我並沒有完全恢復。”希勒瓦溫柔的輕撫著冠臣更顯清瘦的容顏,“那一天在醫院裡,你喚醒了我,我雖然不記得你,但直覺卻告訴我──你與我之間,有著某種極深刻的關聯!蘭堤斯告訴我你只是我的主治醫師,但我無法相信這樣的答案,因為當時你看著我的表情……是那麼心碎。
“我一直以為你一定會來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那些被我所遺忘的過去,但是,你卻一直沒有出現!這兩年來,我常常夢見你,夢見你對我說話、夢見過我抱你,你在我的身下喘息,也夢見你只是看著我,不發一語……那些夢境似幻似真,我完全不知道是否該相信。”
他低啞地繼續道:“直到有一天,當我無意中聽見蘭堤斯與黑帝斯談起了你,知道我們過去的一切後,我沒有辦法再忍耐……想見你的念頭,一天都不曾減少過,所以,我不顧一切的來了。”
他的每句話都如同一滴甘泉,浸潤了冠臣心中那塊幾乎要枯竭的荒原。
知道他惦記著他,冠臣不能否認自己沒有感動,但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過去的希勒瓦了,他又該如何看待他呢?
“來了,又如何?”冠臣退出他的懷抱,不讓他的氣息干擾他的理智。
“你已遺忘了過去,對你而言,這是一個新的人生,而我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我們並不需要非得圓那個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