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輕嘆:“說實話我並不是很喜歡你這個人。看似忠厚老實,其實你心內想的比誰都大。動輒還喜歡拿捏指使人。不過你原就是寶玉屋裡的大丫頭,隨意支使小丫頭做事也是你的權利。但只一點,你要知道。做奴才的背後決不能議論主子。倘或以後讓我知道你在人後編排主子的不是,休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襲人臉色一白,賴瑾繼續說道:“尤其是……不準在二太太跟前說些有的沒有的渾話編排人。”
襲人只覺得渾身一冷,軟塌塌的靠在廊下欄杆上。
賴瑾輕嘆一聲,最後說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想自己那點子腌臢事情傳的沸反盈天,也該好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今晚的事情我會當做沒看見。今後該當如何,你好自為之。”
言畢,邁著步子越過襲人,緩緩向榮慶堂走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賴瑾在榮慶堂吃過早飯,又和賈母閒聊好一會子方才家去。因此時已到年下,街上各處張燈結綵,來往行人都在置備年貨,走街串巷的貨郎們揚聲吆喝著,氣氛越發熱鬧。
賴瑾剛剛走到家門前,街對面就有幾個小子高聲喊道:“好容易見到一次,和我們玩一把彈珠如何?”
賴瑾回頭,瞧見是林之孝家的小子林祿,還有國公府上幾家下人的小子,不由得勾嘴輕笑。那林祿家的見賴瑾只是微笑也沒言語,便開口激將道:“或許進士家的小爺如今身份尊貴,看不上我們這些個童年玩伴了也未可知。”
賴瑾笑罵道:“好你個林祿,果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真不知道林大伯和林大娘兩個成日間悶嘴葫蘆似的,怎麼生出你這個牙尖嘴利的猴頭小子。”
那林祿聞言,開口笑道:“我這算什麼牙尖嘴利,你是沒瞧見我那姐姐。那才叫一個言語鋒利,十個我趕不上她一個。”
賴瑾這才想起林之孝家的大姑娘林紅玉,搖頭輕笑。也不同林祿理論,反而開口問道:“你們適才彈彈珠,都誰贏了?”
林祿挺胸笑道:“自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
賴瑾隨口問道:“彩頭是什麼?”
林祿白了賴瑾一眼,口中說道:“我們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如何能同你們比得。又哪裡來的彩頭,不過是白玩玩罷了。你到底玩不玩?”
他身旁吳新登家的小子吳一平介面說道:“你若是同我們玩兒,贏了的話我們兄弟幾個合夥請你吃好的。若是輸了,也不用你掏錢安排我們什麼,只每日抽出一刻鐘的時間教我們識字。我們依舊每日請你吃好吃的,如何?”
頓了頓,吳一平又笑著解釋道:“也不是今後都賴著你。這不是年下義學放假了嘛。你就這年前年後教我們認幾個字兒,等來年義學開了,我們也不耽誤你金榜題名。如何?”
一句話未落,眾小子紛紛起鬨道:“這倒是個好彩頭,瑾小子你應不應?”
賴瑾搖頭好笑。他說這幾個小子平日瘋玩的厲害,連個影兒都抓不著,怎麼今日竟跑到他家門前玩兒來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這麼想著,賴瑾開口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你們若想識字唸書只說一聲便是。兜兜轉轉繞這麼大個圈子,也不嫌累得慌。”
說著,招手同幾人說道:“你們同我進來,我現在便教你們認字。”
一眾小子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
賴瑾上了階磯但覺身後沒動靜,不免回頭檢視。卻見林祿幾人依舊呆愣愣的站在街上。賴瑾好笑說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進來說話?”
眾人這才斯斯艾艾的上了門前階磯。
因賴家這一輩出了賴尚榮這麼個進士老爺,按照朝廷律例這門臉都要比尋常百姓人家更為契闊高挺。雖然門前還沒到擺獅子的地步,但處處光輝肅穆,高門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