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滿城風雨天下轟動的西海沿子將領貪墨軍餉一案就此告一段落。朝廷看似平靜了下來,可是聖上和義忠親王一脈的鬥爭卻剛剛開始。
所謂人走茶涼,不論邵平成等人昔日對義忠親王如何死忠,如今身死隕滅,該做的事情還得做,空餘出來的位子依舊需要安插人手去掌控。
只是這件事情從開始乾元帝便掌握了先機,最後分贓的時候自然也是乾元帝佔了大頭。聖上硃筆一揮,大半空餘出來的職位便交給了自己的心腹戰將。當然,因為西海大捷一事,馮紫英、衛若蘭等功勳世家也在後頭喝了一點兒肉湯。原本空有職務而不能掌兵的眾人終於被乾元帝尋機插入西海水師。自上而下二品驃騎將軍沈軒掌控五萬兵馬,下頭馮少楠、馮紫英、衛若蘭、韓琦、陳也俊等也都掌控了三萬到五千兵馬不一。最後新晉入軍的從六品忠顯校尉柳湘蓮手中都掌握了一千兵馬。
自此,乾元帝總算將西海水師泰半牢牢掌控在手中。也不必日日懸心南安郡王會否手握兵權就背後作亂了。
至於南安郡王,雖然未能插手繼任將官一事,但好歹此件風波處理妥當,乾元帝並未將將官貪墨軍餉的髒水牽扯到自己身上。自己名聲清譽無礙,雖然僅有個掌控不利的罪名發了一年月俸,但也僅僅是蜻蜓點水,無人會真正在意。表面上與他自己實力並未受損。因此也算是三方滿意,皆大歡喜。
風雲變幻的兩個月,家中瑣事與天下大事聯絡在一起的糾纏紛擾,讓賴瑾覺得異常疲乏勞累。卻還不忘張羅一桌好席面,為走出牢房的沈軒、馮紫英等人正式接風洗塵。
請酒擺戲的這一日,賈寶玉也過來了。與眾人嘻嘻哈哈說笑一回,薛蟠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笑問道:“咦,今兒吃酒怎麼不見蔣玉菡出來?難不成看著哥兒幾個牢房走了一回,就不配和他相交了不成?”
此言一出,寶玉臉色大變,越發尷尬的住口不語。
饒是薛蟠粗心大意也覺察出不對來了。剛要開口詢問,旁邊柳湘蓮悄悄拽了薛蟠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話。
這些時日以來薛蟠正沉浸在自己為民請命,赤膽忠心的美事兒當中。自然對旁的東西關注少了。何況他與蔣玉菡也本不相熟。馮紫英等人本就是世家功勳之後,此刻正忙著在西海水師中分一杯羹,也無暇打探京中風月。但柳湘蓮原本就愛客串生旦戲文,與京中大大小小的戲子唱班也都算相熟。自然聽說過蔣玉菡偷跑,忠順親王府長史官親自前往榮國府問對寶玉的事兒。也聽說過寶玉為了這事兒還捱了一頓暴打,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柳湘蓮自討和寶玉相契,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寶玉做的不地道,但也不會背地裡言論指責。因此眾人陰差陽錯的,竟然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此刻薛蟠突兀的問出聲來,又見賈寶玉如此羞愧,立刻明白有事發生。
只是大家都已在朝中打滾兒慣了,饒是彼此相熟,也不會做打人臉面的事情。馮紫英連忙輕咳一聲,開口岔道:“人家是王府的戲子,京城的名角兒,自然不比我等清閒。想必王府裡有戲要唱也未可知。這麼多彈曲兒唱戲的還不夠你聽,非問琪官兒做什麼?”
柳湘蓮也趁勢瞪了薛蟠一眼,嚇得薛蟠立刻不敢言語了。
眾人有心替賈寶玉遮掩。賈寶玉卻並不是那等避諱不言的人。當下輕嘆一聲,將當年琪官兒逃跑,忠順王府找上門來的事情一一說過。末了搖頭嘆息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興許他就逃出去了。”
大家雖然身份有高有低,但彼此也都算相熟一回。聽見賈寶玉如此說,不由得面面相覷。就連最不在乎這種事情的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