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說道:“何止如此。如今薛蝌就住在薛家宅子裡,那薛大呆子待人是最實誠不過的,聽說這幾個月一直在忙著在西海沿子廣建商鋪,還帶著弟弟一塊兒鋪設呢!”
乾元帝有意重開市舶司的事情,如今已經不是秘密。朝中泰半人家都知道的。雖然目下乾元帝沒有說話,但眾人都明白朝廷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邢夫人向來貪戀錢財,薛家豪富她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如今李紈和尤氏這麼一點撥,邢夫人倒是越發心動。只是在她看來,薛蝌的地位還是有些不妥。倒是薛蟠……
李紈看出邢夫人的打算,心中好笑,輕飄飄的說道:“這薛家二爺仁義,性子溫厚,我覺得和二姑娘溫柔靦腆倒是很相配。可是這薛家大爺雖然也仁義,但性子實在太暴躁了。當初愛那香菱什麼似的,如今興頭過了也撂到一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了。可見是個脾氣很左的人,輕易不好拿捏的。二丫頭恐怕降服不住。”
言外之意,你就算是將女兒嫁給他了,你這個做岳母的也甭想討到什麼便宜。
邢夫人聞言,略有不甘心的說道:“可迎春好歹是一品大將軍的庶女,嫁給商人家族恐怕不像了些。說出去好說不好聽的。”
李紈和尤氏也不再說話了。這種門第嫡庶之論實在不好說。要說門第不配,當年王家的嫡次女還嫁給薛家的嫡長子為妻,如今國公府的庶次女嫁給薛家的庶次子倒也不算什麼。何況以賈赦夫婦的心性,只要聘禮差不離,想來也是無妨的。
正所謂高娶低嫁,孃家人也只有將女兒嫁的低了方才好說話,倘或真的高嫁了,人家也未必把你看在眼裡的。何況以榮國府如今的情況,再高也只能是往宮裡或者王府裡送人,於邢夫人而言,反倒是沒什麼依仗了
種種思量之下,一時間眾人又有些沉默了。
半日,還是尤氏開口笑道:“光顧著說我們兩位姑娘,倒是忘了問問,蘭哥兒如今的學問怎麼樣了?”
李紈聞言,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也就是那個樣子。如今家學裡不必從前,你們也是知道的。腌臢的事情越發多了,我也不敢讓蘭哥兒同他們一幫閒人胡混,現在只能天天在家裡唸書,可沒有個好先生叫道,到底也是不行的。”
尤氏掩口笑道:“你只曉得叫我去求瑾兒說話,卻沒想到以瑾兒的身份,要是託他給蘭哥兒找個先生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你如今反倒是關心則亂了。”
李紈恍然大悟,搖頭說道:“果然是忘了這回事兒了。看來下次瑾兒再入府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我得多往前頭去才是——”
一句話未盡,陡然聽到外面有人高聲笑道:“嫂子做什麼要往前頭去啊?”
眾人回頭,卻見一身炫彩輝煌的王熙鳳走入門來。張口笑道:“我離了府裡這幾年,大家倒是愈發同我生分了。我如今想找個人說話,走三竄四的也沒個尋處,結果都在嫂子這裡說話了。可見大家多不疼我了。”
因尤二姐之事,尤氏看見王熙鳳就覺得有些心虛。當即起身說道:“哪裡的話,不是瞧著你在老太太跟前兒服侍嘛。”
邢夫人倒是冷哼一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道:“我淺薄小氣,自然不入兒媳婦的眼。兒媳婦怎麼不去同你姑媽說話啊?”
王熙鳳臉上閃過一抹訕然,隨即笑道:“婆婆這話真是折殺我了。我倒是想在婆婆身邊立些規矩,可是婆婆最是疼我的,因此我前些年才受用著。以前是我年紀輕不懂事,如今年歲大了自然也明白了。還請婆婆大人大量,不怪罪我才是。”
自賈璉去江南做官之後,腰桿子也漸漸挺拔了。有些事情自然不是王熙鳳能夠拿捏的住的。她如